荷兰 | 和羊听雨，牧草丛生

六月和明总去了荷兰，大概七、八天，很多地方都只是略过。至于哪些印象深刻，也是出于个人偏好。出去玩这种事，不要看推荐。大家喜欢的不一样。

这篇也不是游记。手机里存的照片越来越多，想整理下，顺便整理下记忆。

想去荷兰，是因为看过一本书，是位旅居荷兰的台湾作家写的。

书里有两幅照片：一幅是在下雨的河堤上，几只荷兰羊安静的伫立，风雨沾湿了羊毛；另一幅是一个年轻的荷兰牧民，在整洁、宽阔的森林大道上放羊，穿着大概和硅谷的IT人员没什么两样。

其它关于荷兰的大致印象：梵高、维米尔和荷兰画派；大片的牧草和悠闲的奶牛；低于海平面，但公路级别很高；橙色队服的荷兰足球队。

荷兰的公路，基本符合「一马平川」的标准。

除了路面平整，行驶顺畅，两侧视野也很开阔，也造成了心理上的「减压感」。路上80%的风景，是望不到边的草地，溜达着几只牛羊。降雨丰沛，目之所及的绿色，都饱含水分。

低估了荷兰的时差，按照学渣的感觉，荷兰的维度和北京差不多，即使偏北一点，夏天也还是正常的吧。其实阿姆斯特丹已经是北纬52°了（北京是北纬39°），夏季昼长夜短的现象十分明显。

刚到荷兰，晚上8点多赶到落脚的酒店。想赶快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从浴室出来，整个落地窗洒满了的阳光，太阳还在半空中。

经过几天，我们习惯了晚上9点以后，半明半暗天空中亮起的晚霞。时差问题不大，睡不着可以喝点酒。

每天落脚后，都喜欢出门找酒。超市里葡萄酒种类丰富，因为属于农产品，价格也便宜。普通饭店里的餐酒也还可以，最差也不到难喝的程度。

如果看攻略，啤酒一定被划重点，但我觉得喜力又干又苦，不如一些村里产的啤酒好喝。

最初感受之后，先刷一波自己眼中的当地特色。每天目之所及，大概有两样东西：风车和自行车。

出于地理因素，荷兰风力资源......应该说是过于丰富了。

风车很常见，线条简洁的现代风力发电机，排列在无边的牧场上，形成简练构图。画册上的老式风车磨坊，在一些景区可以看到。

小孩堤防（Kinderijk）的风车群，沿着漫长的河堤依次排开，在晴雨不定的天空背景下，缓慢转动。

自行车是荷兰名副其实，十分重要的交通工具。

阿姆斯特丹等老城水道纵横，土地比较狭窄，自行车比较灵活。但无论新老城市，到处都有自行车专用道。荷兰人民人高腿长，骑车飞快，行人最好主动避让。

街头巷尾见到许多破旧但好看的“老爷车”，车后挂着同样vintage的帆布邮包，用来装东西。如果有小孩，是带在自行车前边的。

然后聊聊旅行的日常。

有几天住在阿姆斯特丹城郊，酒店对面是一个简洁的小区，临河一排三层的房屋。河边灌木丛生，没有整齐的修葺。几处黄色鸢尾，花丛里隐藏着水鸟的巢。

河边有不少“好朋友”，每天早起散步都能见到：几只绿头鸭，埃及雁一家，以及额头上一块白色的骨顶鸡。大家各自梳理毛发、啄食小虫，有的带娃游泳。对路过的人类，偶尔点头致意。

临河居民的家门口，每家都有大概两平米的小花园，功能各有不同。有的种花、有的种菜，有的放了小型滑梯和蹦床。但整洁度都较高，没有杂物堆砌。

开始到各地玩儿，第一站是沃伦丹（Volendam），位于荷兰北部艾瑟湖（Ijsselmeer）边的渔业小镇。说起这个湖，其实是荷兰人民建造拦海大坝后形成的，实际是个海湾。

整个镇子不大，主要观光区是临海的一条小街。我们到的早，街上游客不多，店铺大多开门，出售旅游纪念品。偶尔有几家有意思的店，比如「奶酪博物馆」，除了卖各种奶酪和奶酪制品，还辟出了专门的区域，展示奶酪制作的流程。

还有一家，是专门卖花园装饰的小店。走在街上的时候，发现荷兰人喜欢在窗台上摆花，还喜欢在自己家的花园上、屋角上，摆放可爱的装饰物，大多是动物、小孩子的形象，也有比较特别的，比如小黄人......

在荷兰旅行，不可忽视的，是体感八级大风。不愧是风能大国，资源可谓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沃伦丹是夹杂着雨星儿的凛冽海风，风力能够随时吹满行驶的船帆，让倔强的海鸥偶尔偏离飞行路线。

临近中午，街上游客多了起来。餐馆多是炸鱼薯条店，随便哪家水平都差不多。尝了尝腌制鲱鱼，既咸且腥，配着主食吃也还可以。

有露天餐车，卖加各种好看配料的华夫饼，树莓和蓝莓以及各种浆果、熔浆巧克力、草莓棉花糖，还有MM巧克力豆，旁边立着类似“世界华夫饼大赛冠军”的牌子，现卖现烤，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香甜。

著名景点羊角村（Giethoorn）。据说，这里原先是建立在运煤水道上的窄小村落，如今规划于De Wieden自然保护区内，成了地价较为昂贵的居住区和观光区。

运河游船基本是羊角村的必选项目。船只穿梭在曲折迂回的水道间，岸边垂落的树木花草触手可及。房舍之间散落着家养农场，家禽、奶牛、荷兰羊在悠闲的生活。

赶上风雨天，调出了一盘荷兰画派风景画的颜料。纵横的水道切割了整片村落，小片土地之间用木桥连接，也是进出的必经之路。

村里很少看到有人来往，但依然感觉到生活气息：有刚洗完的衣服，在风中翻飞，被雨又打湿了一点，好像也没太大关系；一个摞满了书的窗口，隐约看到台灯亮着，咖啡冒着热气，好像看书的人刚离开桌前。

羊角村也可以骑车游览，荷兰的倒轮闸也不是特别难适应。如果想更好的体验田园牧歌，下次可以找个Airbnb，小住几天。

穿插下途中住过的酒店，都还比较有特色。阿姆斯特丹城郊的Corendon Vitality Hotel，周围有河流和小区，房间小，比较安静。附近貌似是个艺术家村。有通往市内的轨道交通，车站步行很近。

距离羊角村不远的黑水酒店（Hotel Zwartewater），临河而建的三层楼，风格简洁老式，房间比较宽敞。

在这家酒店的餐厅里，第一次喝到荷兰的番茄汤，奉为此次的美食TOP1。当然口味因人而异，好多人觉得这个汤很酸，但我特别喜欢，于是明总还没出荷兰，就学会怎么做了。

距离乌特勒支（Utreche）不远的木莓伦敦餐厅酒店（Hotel Restaurant Oud London），位于森地中间。房间偏年轻风格，餐厅是围绕中庭花园的一个围廊。早起在酒店周围走走，相当于置身森林氧吧。

还有鲁尔蒙德（Roermond）的教堂酒店（Van der Valk TheaterHotel）、鹿特丹的彼尔德堡公园酒店（Bilderberg Parkhotel Rotterdam）、海牙（Den Haag）的海景海滨酒店（Bilderberg Europa Hotel），各自彰显了所在城市的风景。

中间几天，去了库勒慕勒美术馆（Kroller-Müller Museum），位于国家森林公园中央，收藏了多件梵高的作品，也被称作「梵高森林」。

虽然更多、更知名的梵高画作，在阿姆斯特丹的梵高美术馆（Van Gogh Museum），库勒慕勒本身的建筑设计、和自然的结合，以及收藏的雕塑作品，让它成为更有艺术特色的存在。

有代表性的咖啡馆、橡树、樱花等画作，能在这里见到。与之前看过的高清印刷品相比，原作的笔触能够被细致地观察到。从侧面观看，梵高的画大部分是有“厚度”的，繁复的颜料像崎岖的地形，在微观世界里，有尖利的山峰、幽深的岩谷，以及延绵不绝的皱褶。

库勒慕勒还收藏部分现代作品，比如，蒙德里安（Piet Cornelies Mondrian），英国雕塑家亨利·摩尔（Henry Spencer Moore）。

参观之后，可以到森林公园里骑行一圈，置身巨型天然氧吧，身心都很舒畅。运气好的话能看到野生动物（因为没看到，不知道具体都有谁）。

在博物馆前的草坪上休息一会儿，四周是开阔的林地、湖水，大师作品点缀其间。

流水账到了马斯特里赫特（Masstricht），位于马斯河畔，靠近比利时。

有建于六世纪的古老教堂、自然历史博物馆等等。当然，受到更多关注的是网红天堂书店（Selexyz Dominicanen Bookstore），完整保留了教堂结构，抬头就能看到鱼骨式的穹顶。

到达书店的时候，一场私人聚会接近尾声。刚一开门，鱼群一样的游客涌入了店内。书店两侧用了三层的钢架结构，二层有满满的CD和黑胶唱片。

买了一些周边文具就出来了。

不远就是教堂广场，街边店铺林立。散落着很多餐厅。还是找了家荷兰餐，点了最钟情的番茄汤。过马路的时候看到彩红颜色的人行道，中文写着：

“请在这泥灰土地带的赭色气息中，拥抱我。”

鹿特丹（Rotterdom）是此行最喜欢的城市。港口桅杆林立，街道现代繁华。高楼大厦之间，有大大小小的船坞，岸上围绕着市集和小酒馆。

穿过城市的河道，比阿姆斯特丹略显笔直和宽阔，岸边铺设整齐红砖，摆放现代派雕塑。电车频繁而安静地从岸边草地上驶过。树木倒映在河里，低空水鸟盘旋。河边一排长椅，年轻人戴着耳机，盘腿看书。

建筑物外立面、红绿灯路口、河边草地、酒吧街转角，时常见到奇怪又可爱的“装饰”。

居住的酒店，可以俯瞰河流和绿地，远处能眺望到港口。晚上雷雨交加，玻璃后面，闪电和霓虹灯混合出迷幻的光线。但屋内暖风不足，爵士乐搭配点热红酒，披着毯子在窗口看雨。

鹿特丹“奇幻之旅”还有两个必须要感受的地方，方块屋（Cube Houses）和拱廊市场（Markthal）。

在方正笔直的城市森林里，立体方块屋真的太特别了。模仿集装箱样式的房屋，悬空而建，倾斜排列，彼此连接。爬过狭窄、陡峭的多层楼梯，里面是完整的居住结构，起居、卧室、厨房、洗手间一应俱全。

四面围合的方块屋像一个小型社区，听说里面有民宿，下回也体验一下这个“外星居所”。

拱廊市场应该算“好看”又“好吃”了。外形类似车站，中央大厅摆放着数百个摊位。

售卖新鲜的肉类、水产，腌制的火腿、鱼肉、橄榄，还有各种奶酪、香料、调味品，五颜六色的糖果、巧克力、面包和甜甜圈。也有熟食档口，可以自己挑选配料，用纸质的小碟子盛着吃，和大排档差不多。

摊位的四周有小型超市、食品店和餐馆。还发现了亚洲超市，品种齐全，从酱油、醋，到火锅底料、老干妈辣酱，还有中国的膨化食品。

大厅的穹顶用巨大的彩绘进行装饰，艳丽的花朵和蔬菜水果，有种《天降美食》的感觉。房顶上有许多不大的窗口，是这座建筑物里出租或出售的住宅。不同功能体的结合，碰撞出并不常见的生活状态。

穿过这样一个地方，难免“一路走一路吃”，完了还得买点零食和纪念品。但确实非常值得一去。

路过代尔夫特（Delft）可以去参观蓝陶工厂（Royal Delft）。小时候家里的风车摆件、扫烟筒娃娃，估计是亲戚送的纪念品，大概就是这种蓝陶制品。

由于原料成分不同，看似青花瓷的工艺，其实是陶器。绘制、上色、翻模等工艺，在工厂里都能见到，除了参观大量展品和开放区域，还可以尝试画下蓝陶。

车间里，看到正在打磨制作的米菲兔，还没上色的纯白兔子，很可爱。

到海牙（Den Haag）之前，可能对田园牧歌的印象太深，一直忽略了荷兰也有海景。

黄昏时抵达海牙的酒店，阳台上就能看到海滩和栈桥。跑到海边，阳光正在接近海面的云层中，沙滩上人不多，海里有玩冲浪和帆板的人。

栈桥旁有高大的摩天轮，桥面的地板散发出浸过海风的木头味。海鸥站在从海水中露出的沙滩上，旁边是大片在沙滩上搁浅的贝壳。

接近晚上9点，超市、小餐馆、游戏厅纷纷打烊，赌场和酒吧的喧闹了起来。这里的环境让人想起老的欧洲电影，有特工的那种。

回到阿姆斯特丹，还有梵高美术馆（Van Gogh Museum）和国家博物馆（Rijksmuseum）。虽然荷兰有意思的博物馆很多，但对美术有兴趣的人，这两个还是最值得花费时间的。

美术馆收藏了世界上最多的梵高画作，从早期的作品开始，按生平阶段设置展览。中间穿插着梵高作画的工具，以及和亲友的书信，比如弟弟提奥、好友高更。

《吃土豆的人》十分有力量，《杏花》洁白而灿烂，展览以《乌鸦群飞分麦田》结尾。

梵高美术馆不能拍照，但提供交互功能很好的讲解器，可以边听边看。美术馆商店里的周边，大多是向日葵和杏花的图案。买了《卧室》里那张红色小床的八音盒，还有画家米菲兔。

国立博物馆里可以约会维米尔（Jan Vermeer）和伦勃朗（Rembrandt）。

小时候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维米尔的风景画《代尔夫特街景》，留下深刻印象。这位画家风景画很少，更令人熟知的是风俗画，例如《带珍珠耳环的少女》、《倒牛奶的女仆》。

伦勃朗《夜巡》的原作，原本画的是白天的场景，由于之前保存的原因，画面逐渐变暗，成了后来人们眼中的样子。

之前看微博，荷兰在一个购物中心里，做了一次复原夜巡场景的快闪表演，化妆成小偷、市民卫队、小女孩的演员们，进行了一场紧张的抓捕。商场里的行人从一开始的惊讶，到发出赞叹和鼓掌，把艺术品变“活”，也是很有趣。

记录到这里就差不多了。在阿姆斯特丹，还逛了逛跳蚤市场，爬了下西教堂钟楼，在运河沿岸绕圈散步，去摄影博物馆遇到一场小型发布会。

荷兰也是挺有意思的，但大家喜欢的不一样，就不一定值得参考了。旅行基本是个体经验。

最后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街景。

这是一座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