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味是尿骚味

字号+作者:铁路小可爱 来源: 2019-11-15 09:55 我要评论() 收藏成功收藏本文

里昂火车站巴黎的地铁诞生于1900年,是世博会的产物。转眼间百年过去了,如今巴黎的1号线和14号线已是先进无人驾驶地铁,可车站想要永远整洁如新却是个大工'...

里昂火车站

巴黎的地铁诞生于1900年,是世博会的产物。转眼间百年过去了,如今巴黎的1号线和14号线已是先进无人驾驶地铁,可车站想要永远整洁如新却是个大工程。

巴黎地铁经常出现在电影里,可真的身处在巴黎的地铁中,总体体验不高。九曲十八弯的地铁经常会把人绕晕,运气好会碰上街头艺人的演出,地铁站密闭的环境就好像是演奏厅,如果是技艺高超的音乐家,更会引得路人驻足观看,甚至翩翩起舞。

优美的音乐配合着硬币叮当作响,每一曲结束都会获得几声“bravo!(太厉害了!)”。

如果运气不好,只会觉得一股辣眼睛的气味袭来。没错,这就是“巴黎味”。许多流浪汉把地铁当成了自己的家,神志不清的甚至会把地铁站当成了小便池。这个味,想想就刺激。即使去了很多国家,很少有巴黎这么呛人的地铁。坊间相传,部分来到巴黎的日本人会得巴黎综合症。因为到了才发现,这里和他们的想象完全不符,巴黎竟然这么脏!因此他们郁郁寡欢,甚至得了心理疾病。

其实每个大城市都有流浪汉这个事儿,只是流浪汉聚集的地方略有不同。有一次我在北京火车站里的小餐馆点一碗粥和两包子。刚开始喝粥,后面一个大哥突然大喊了一句“喂”,差点把我半口粥吓出来。

他把手伸到我的鼻尖下,大声说:“有钱吗?给点钱吧”。

我说没有,低头准备继续吃饭。他看到我盘子里的两个包子,又大声说:

“你这包子还要吗!?”

我说:“大哥,我才坐下,粥都没喝上一口,我这包子能不要了吗?”

大哥听完这番话,直勾勾地走向下一位主顾。

七点的早餐铺,此起彼伏地回荡着他的“喂”。直到另一个顾客也被吓了一跳,忍不住地抱怨:“你喂什么喂,要饭的哪有叫这么大声的!”

的确,这位膀大腰圆的大哥,真是我在国内见过最硬气的流浪汉。感谢这位大哥,让我经历了一次和流浪汉抢包子的经历。在巴黎,每一节地铁都是流浪汉的演讲台,流浪汉要想吃饱,最重要的就是声音大,有气势!

首先,流浪汉们会清清嗓子,然后开始他们的激情演讲。

“先生们,女士们,大家好。

我失业了,我没有工作,我家里有娃,我们都很饿。如果您有饭票,现金或者食物,请您给我一些。谢谢大家,祝大家生活愉快。”

这只是一个基本稿,每个流浪汉会有自己风格。有带狗的流浪汉,喜欢狗的人就会看狗给钱;有的流浪汉讲完还给大家唱一段(不是街头艺人!),喜欢他的歌或者想让他闭嘴的人就会给一点钱;有人文气息的流浪汉会带着一小推车的旧书,如果有人给钱,他就请对方挑一本书;还有的流浪汉全凭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激情澎湃地演讲震动了每一位中年男性脆弱的神经,让大家纷纷倾硬币相助。

以前面对流浪汉,唯恐避之不及。可到了巴黎,观察流浪汉的确变成了一件有意思的事。

在十二区,我见过一个穿牛仔外套,红色帽衫的流浪汉。年纪很轻,剃了寸头,纹着纹身,面前放了个乞讨的纸杯,靠着自己的大背包,稳稳地坐在地上。他傍边还有一个染着蓝色头发的女孩。男孩敞开外套,他怀里竟然有一只像是《精灵鼠小弟》电影里一样的小白鼠,还带着一条红色的围巾。两个人说说笑笑,不像是在乞讨,更像是去赴一场未知的冒险。

大型地铁中转站是流浪汉最多的地方。这里的人多,要到钱的概率也大。有一次两个流浪汉挤到一个车厢,同时准备要钱,场面相当尴尬。我本以为这两个人能互相谦让一下,可其中一个毫无征兆地开嗓:

“先生们,女士们,大家好。我失业了,我没有工作……”说完就挤到人群里要钱了。

另一个流浪汉被杀个措手不及,只得等着他要完钱,再开口。

“先生们,女士们……”。他话音未落,车厢里的旅客纷纷送去了注目礼。

好像在说”不是刚刚要过钱吗,怎么又来了?”他被这些目光搞得手足无措,甚至被逼到了车厢的角落。车刚到站,他立即落跑。想在巴黎当一个“专业”的乞丐,看来除了动人的演讲技巧,勇气和时机也不能少。

实话实说,很多流浪汉是危险的,甚至是有攻击性的。我们很难不带有色眼镜去看他们,更不敢去慷他人慨,让他永远定居在某个街头。可无论社会如何发展,流浪汉总是在。

我猜这是人类的天性吧。只要是人,总有脆弱和不如意的时候,就会在人类的社会迷失。

当人脆弱的时候总想逃离社会,可一旦离开了我们所谓的正常社会,想要再融入是非常困难的。那种融入社会的挫败感,也许和身体上的残缺一样让人受到打击。我们在成长中不走错路,在苦难的时候又站起来,更多是源于父母支持,朋友相助,甚至机缘巧合。因此我们有幸在所谓的正轨上正常运行。可我们得承认,没有这样运气的他们,不都是无可救药的混蛋。

有一年圣诞节前夕,我刚下班,地铁的台阶上坐着一个睡着的流浪汉。我绕道而行,没走多远就听见背后有零钱掉落的声音。

是谁这么慷慨,连睡着的流浪汉都要给这么多钱?我顺着声音回头望,给钱的竟也是一个流浪汉。他年纪有些大了,佝偻着背,拿了一个旧包袱,棉袄与棉鞋都破旧不堪。他给完钱,自己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这几年不太容易闻到“巴黎味”了。不知道是环境改善了,还是我早习惯“骚气”的巴黎了。香水味是巴黎味,尿骚味也是巴黎味。如果在巴黎的地铁里突然有人衣衫褴褛大喊,不要惊慌,只是个人生旅途里迷路的人在讨个饭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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