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站，第比利斯

司机一路紧踩油门走着盘山公路，不断调转的车头和眼前不断变换的方向，晕得我们七荤八素。没有隧道、没有高速公路，350公里的路程开了近七个小时，我们正身处大高加索山脉之中。

经过塞凡湖以后，我们一直在赶路。其实亚美尼亚和格鲁吉亚之间是有跨境火车的，然而更慢。天气阴沉之下的塞凡湖显得有些小家子气，远处什么都没有，只是平坦的、单调的、乏味的湖。零星的商贩卖力兜售着几种仅有的旅游纪念品：石榴形状的冰箱贴、玻璃质地的摆件和几尾可怜巴巴的烟熏湖鱼。

雷同的建筑、相似的景致、差不多的饮食习惯、一样都使用俄语……塞凡湖一带的亚美尼亚和贝加尔湖畔的俄罗斯有着几分相像。

昏睡、昏睡，我在几次朦胧的睡意中努力睁开眼睛，看司机在一座座村落中开进又开出。车窗把我们与现实生活隔离开来，质朴的乡村风景很纯粹，但幸好我们不用在此停留。不断有牛羊横穿着马路，我们的心早已飞向第比利斯了！

在格鲁吉亚口岸前的最后一个服务区里，我们努力花着口袋里最后的亚美尼亚货币。

真艰难啊！刚抵达的时候为取钱而困窘，现在又要为花钱而忧心。然而如果不花掉，到了格鲁吉亚，德拉姆万元大钞上的那些个“0”，就真的一文不值了。我们滑稽得像是揣着“百万英镑”，在小小的商店里不停打转。碳酸饮料、大桶不加糖的酸奶、最普通不过的苏打饼干、蘸巧克力酱的手指小脆饼、烤香肠、好多好多伏特加……笨重又不必要的食品显得有些“鸡肋”，我们显然不想购买这些额外的“负担”，但时间有限，我们必须赶紧把钱花掉。最后，我们在薯片和面包干、泡泡糖和巧克力之间做出了妥协，还给司机买了一大瓶可乐。

为了花钱而花钱，真是够累人的了。

到了边境，司机示意我们下车，拖着行李徒步走过去。本来还以为能像《通天塔》里的场景一样，直接开过去呢！然而人们最擅长做的就是修筑围墙。

格鲁吉亚的边境特别“原生态”，狗实在太多了。开始我们还以为是缉毒犬，后来发现只是普通温顺的流浪狗。他们好像经过了内部的明确分工，有的负责把我们引导向柜台，有的则卧在脚边陪着一起排队，还有的浩浩荡荡地走在前面，领我们通过安检门。

工作人员也不驱赶，任它们“登堂入室”，随心所欲地在两国之间穿行。

检验完毕，司机早已在边境的另一端等我们了。夜色开始压过来，司机打开大灯，朝第比利斯飞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