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澳】珀斯 | 黑天鹅之城的南半球之冬

字号+作者:铁路小可爱 来源: 2020-05-29 13:48 我要评论() 收藏成功收藏本文

奔赴千里,来到这个背包客口中,世界上最孤独的城市,小颜径直入住了天鹅河畔的豪宅。作为西澳首府,珀斯分明是温和的地中海城市,并没有一丝狂野西部的意思。16'...

奔赴千里,来到这个背包客口中,世界上最孤独的城市,小颜径直入住了天鹅河畔的豪宅。作为西澳首府,珀斯分明是温和的地中海城市,并没有一丝狂野西部的意思。

1697年,荷兰军官Willem de Vlamingh结束了指Quokka为老鼠的罗特尼斯岛之旅,转而开始了天鹅河的探险。

早在海平面上涨前,天鹅河从老鼠岛以西入海,在大陆架边缘冲刷出了堪比Grand Canyon的海底峡谷。

在卫星地图上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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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船队进入位于Fremantle的出海口,狭窄蜿蜒的河道显示这不过是一条寻常河流,直到,直到他们看见,一只黑色的天鹅若无其事地驶了过来。

Fremanlte公路桥

如今河道两侧布满了精致的房子,而我刚来时,很幸运能够在其中一间蹭住。

那时候感觉,珀斯是粉色的,坐在河边对着黑天鹅发呆,总在想象一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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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l swans are white 所有的天鹅都是白色的",西方人常用这句话来形容真理,又发明了“黑天鹅”,作为不可能存在事物的隐喻,使用了一千五百年。

直到一只帅气的,有着亮红色喙部,脖子成S型,眼神轻蔑的黑天鹅,向船队若无其事地驶来。

在它身后,是另外无数只若无其事的黑天鹅。就像见到白耳朵,黑脑壳,白眼圈的熊猫一样,船员们大喊大叫,时年五十七的威廉先生,平静或抓狂,把这里命名为天鹅河。

张开翅膀可见的白色发翔羽

威廉觉得这里并不适合定居,而黑天鹅的消息传回了欧洲,一个古老的隐喻死亡了,有人把黑天鹅看做魔鬼,哲学家为了归纳法而吵架,最终又成为“黑天鹅效应”形容极低概率事件的影响。

可正如南半球的颠倒季节,澳洲人欣喜地把这种原生的大型水鸟,看作是自身独特的象征,后来还成为西澳大利亚州的州徽。

首都特区的盾徽 分别象征土著和欧洲白人

西澳州旗

一百三十年后(1827),英国皇家海军军官James Stirling,沿着相同的路线溯河而上。

一拐弯,两拐弯,三拐弯,河道右侧出现了一排废墟城墙般的石灰岩悬崖,Blackwall Reach。

再往前,一条八百米长的沙洲伸出河中挡住了去路。

这里是附近土著部落的集合点,男人从西岸游上沙洲与女人见面,詹姆士用自己兄弟的名字为其命名,Point Walter。

绕过沙洲,豁然开朗。

在这里,天鹅河与南侧的Canning River汇合,詹姆士取名Melville Water。家人只能对应小沙洲,而如此宽广的港湾必然得用权贵大人来命名,小詹的思路非常清晰。

右下为Canning River

横穿Melville Water,他们的船在出口处Point Belches搁浅,而小詹趁机登上了西岸的山,并以当时新南威尔士总督的妻子Eliza Darling,命名为Mount Eliza。

如今这里是最适合鸟瞰全城的Kings Park。

战争纪念碑

同行的画家Frederick Garling当场写生的水彩画里,南面正是通向Canning River的入口。

发源于珀斯以东的达令断崖,长110公里的Canning River是天鹅河最大的支流,小詹选择用时任英国首相的乔治·坎宁命名。

河流交汇处 Applecross

离开豪宅的粉色泡泡后,我搬到了Canning River上游的郊区,Canning Vale。

这里的工业区布满了蔬果批发商和包装工厂,给背包客提供了不少白工机会。那时萝卜比坑多,将走的萝卜占着坑要钱,不花真金白银买工作的话,只能无止尽地等。

图自维基

在收到无数个“淡季,暂时不招人”的回复之后,我把目标转向市区的黑工。

横跨天鹅河前往市区,会经过一条名为Narrows Bridge的混凝土桥。上桥的位置在Mill Point,也就是他们当年搁浅的Point Belches。下船减重拖行后,他们又发现了一个比Melville Water略小的河湾,詹姆士的眼前浮现了一幅河畔城市的蓝图。

左侧为Kings Park,正中为Narrows Bridge

小詹和伙伴们继续沿河探险,用家人朋友老板和自己的名字不断命名新发现,收集资料写成报告;终于在他的不停游说,和法国佬垂涎的助攻下,建立了天鹅河殖民地(1829),一个自由民的定居点。

而殖民地的中心,就是与Sir George Murray苏格兰老家同名的Perth。

Perth Water,上方为CBD,右侧是Herisson Island

Perth Water 南岸

即使因为自己过于美化的报告,殖民地的早期非常艰难,詹姆士正式成为首任西澳总督。

他的住所面朝平静的Perth Water,西端从Point Belches开始,东侧到Herisson Island为止。

“我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景色”,他说,可他的眼里从来没有这片土地的真正居民,在他的亲自带领下,当地一些部落遭到灭族。

两百年后的现在,老詹脚下成了珀斯市中心,最为繁华的CBD。

珀斯CBD,中左为全市最高的中央公园大厦

Elizabeth Quay

South Perth Foreshore

我终于找到了市区的工作,珀斯已进入湿冷多雨的冬季。从餐厅回家有接近三十公里的路程,半夜三更,挡风玻璃前一片水汽,开在高架路上宛如腾云驾雾。

坚持不了多久,还是搬到了更近一些的Rivervale。这里位于Herisson Island上游,天鹅河又变得狭窄蜿蜒,旧时布满了沼泽和湿地。

左下为Optus Stadium和赌场

Bilya Kard Boodja Lookout

Kuljak Island

直到1856年,珀斯才正式成为一个城市,她距离悉尼超过三千公里,依然只是天边不起眼的野百合。十九世纪末,西澳多处发现金矿,淘金热为珀斯带来了成千上万的新移民,后来甚至超过了阿德莱德,成为澳洲第四大城市。

正中为第二高楼,BHP必和必拓,全球最大的资源公司

一周花上110刀,就能在市区住上房子,珀斯作为宜居城市榜常客也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这样的老房子皮薄不隔寒,工资到手立马买了被子和暖风机。

皮薄到长进树根

附近建于1935年的Garratt Road Bridge,靠着朴实的木质桥墩立于天鹅河之上,新旧两侧高度不一,每天跨越它上下班,闭着眼睛都能记起每一段突起。

回家,即将通宵的厂妹前脚刚走,早起搬砖的工友已经睡着,站在洗衣机前把全身油腻脱下,蹦蹦跳跳溜进雾气弥漫的浴室。两套工服,用椅子晾在暖风机和床之间,易干,又提供湿气,一举两得。洗完澡,即使知道一倒下就能睡着,也要仪式感满满地坐在电脑前,看点沙雕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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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斯所有的沙滩,一股脑朝向西边的印度洋,旅游局瞅着东边对标搞了个“Sunset Coast 日落海岸”。沙滩本身素质一般,拿不上演奏厅的台面,更像地铁口的沉默艺人,在神情呆滞的休息日,能提供一些充电的功用。

Cottesloe Beach

Ocean Reef Boat Harbour

这样说有些不公平,休息日里,去的最多的,其实是赌场。

离家不过五分钟的地方,各地游客,工人,赌徒,企业家,华人一般是老太太或留学生,也许还有跨国的罪犯,在我的想象之外优雅地执行非日常。他们盯着转盘若有所思,他们拿着筹码大喊大叫,好像都认为自己对命运有某种神奇的掌控力,能思考出冥冥之中的下一个号码。错了,那就是命运负我,绝不是因为概率使然。

幸好我不是嗜赌的人,还是给自己立了规矩:拿着工资里的二十刀,玩完算数,涨满五十刀走人。这样的赌场之旅轻松,我也渐渐品尝到了赌博隐藏的一种魔力。别人面前的筹码越堆越高,赌徒吹气换手,一次又一次来到轮盘之神面前,就是为了重复确认,没错,我只是差点运气而已。

二十刀,二十刀,二十刀,我终于攒够了离开珀斯,离开南半球冬天的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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