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国日记(十三)】~无名之美~

字号+作者:铁路小可爱 来源: 2020-08-13 19:29 我要评论() 收藏成功收藏本文

常听人说“旅游景点”,真是个奇怪的词儿,风景是流动的,怎么会固于一点?刚到Richmond,同事也给我指了几个景点: 路易斯植物园,州立博物馆,或者干脆去华盛顿吧!“'...

常听人说“旅游景点”,真是个奇怪的词儿,风景是流动的,怎么会固于一点?刚到Richmond,同事也给我指了几个景点: 路易斯植物园,州立博物馆,或者干脆去华盛顿吧!“这儿是个小地方”,他们说,“实在没什么可玩的"。可是美无所不在,不会因为地方小就无处落脚。我每每到一个新地方,都要擦亮眼睛去发现那不为人知的美。

自然之美 有一句话说得好,“春花秋月,世间大部分美好都是分文不取的”,所以无论人身世如何,际遇如何,都没有任何人能剥夺他发现美,感受美的权利。

春花秋月,皆自然美景,蓝天白云,是这个小镇给我的第一份礼物。北京很少能看到这么蓝的天,色泽如此纯正,像新挤出来的颜料,浓的化不开,云在这份湛蓝的衬托下格外雪白轻盈,让人浮想联翩。。。

第一个故事:云隐与镜中世界 一对情侣走过清晨的高地,四下无人,云低到山坡顶,男人径直走进云朵中,云慢慢腾空,人也隐去不见。女人继续走进小镇,在一栋玻璃幕墙的大厦前装作照镜子,趁人不注意的时候走了进去,消失在镜中世界里。

蓝天

我在散步时往地势高的地方一看,云显得很低很低,我想象水汽在河面凝聚,缓缓升起变成一朵朵小白云,慢慢地爬过山坡,再飞向天空。寂静的清晨,有两个人牵着狗走过丘陵上的步道,就像是在云端漫步。我抓拍下他们,再抬头看时,人已经不见了,我想,他们一定走进了云里,飘忽忽飞向天边。

小镇里少有玻璃幕墙的大厦,但有一座是从墙根底下遍铺镜面玻璃到楼顶的,这在北京算不得什么。可天是那么的蓝啊... ...于是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这座大厦消失了,我分不清真实的天空和镜面玻璃上的倒影,云好像从空中飘进了楼里,而天空像一张蓝纸被折叠了起来。楼旁的树木紧挨着大厦生长,纷繁密实的绿叶在玻璃上映出,那些枝枝杈杈拥抱着它们在镜中的映像,真实与幻象之间不再有界限。如果不是玻璃接缝处的倒影发生扭曲,我简直觉得自己能直接走进那镜中世界。

也许,这里真的有一扇隐藏之门,也许,只消一步就能迈进那镜中幻境,也许,进到另一边才会发现真正扭曲的是我们现在的世界!

涂鸦之美 欧洲大教堂精美绝伦的壁画令人叹为观止,精雕细琢造就美,而随意性,偶然性也同样能造就美。米国街上有很多涂鸦,这和北京大不一样,身为六朝古都的北京是庄严的,大面积的涂鸦很少见,七九八艺术区有一些,而在这个小镇里,没有经过规划,可能转过街角就惊现一大面墙的涂鸦,让行路的人恍然觉得那画面是骤然从墙壁里生长出来的。

第二个故事:墙上的脸 过路的人总会在那面高墙下停留,有时墙上会出现一只大鸟,它会眨眨眼睛,对人提出三个问题,如果答对了,就可以实现一个梦寐以求的愿望。有时墙上会出现一个女人,她的歌声足以让任何人倾倒,所有听过她歌唱的人都会迷失方向,忘记前路,从此只能在河岸旁徘徊流浪。涂鸦

那时烈日炎炎,我沿着运河边,借着树木的一点点荫凉快步走着,四下无人,阳光刺眼,令人晕眩。

就在步道尽头,有一处荒凉景象,厚重的高墙,沧桑而斑驳,有点像埃及神庙,经过一个转角,我眼前赫然出现一只几人高的大鸟。墨蓝色的羽毛,张着黄澄澄的大眼,目光炯炯地瞪视着我。我不由得停住了脚步,热气袭来,我眨了眨眼,还是... 这鸟眨了下眼睛呢? 原来这只大鸟是墙上的涂鸦壁画,另一边的墙上还画着一个女人。一位像梦露一样丰腴的美女,双手托腮,巧的是,她手边上的墙皮脱落,有草子飞了进去,在那里生了根,长出一棵植物,在远离地面的高处,伸展着叶片,沐浴着阳光。

哪里来的水浇灌它?我想,也许是这女人的歌声,在夜阑人静时低唱,以此滋养它成长。 然而再次路过这里时,我却没有这些想法了,初遇时的惊鸿一瞥,已消失在当日灼热的空气中,人的种种臆想,都是一时的心境所致,正所谓“幻由人生,千幻并作,皆人心所自动耳。”

桥梁之美 与自然之美相对应的是人为构建之美,桥就属于后者。我住的小镇有两座步道桥,每天清晨都有不少人去那边散步。我觉得很有意思,桥的初心是跨越河流,山谷,帮助人们从一个地方去到另一个地方,可现在少有人这样了,人们走上桥,不是为了去到另一边,而只单单是为了来到桥上,漫步,健身,看风景。

第三个故事:悬浮之路 从前有一位国王,经常异想天开。有一天,他说:“我需要一条大道,可以使我俯瞰我的国土,同时又能仰望苍穹,还要能看见四面八方绵延不断的风景”。臣民们不知道怎样才能修建这样一条路,直到有一天,一位云游四海的流浪者为国王造了一座步道桥,国王大为欢喜,从此他就住在桥上,再也不肯下来。

我很喜欢桥,小镇里的两座桥一座是钢铁的,一座是水泥的。

水泥步道桥的护栏是五条平行的钢管,像五线谱,我叫它“音乐桥”;钢铁桥时间久了,表面锈蚀了,斑驳了,像画儿,我叫它“美术桥”。在阳光下,“音乐桥”的栏杆映在桥面上五道黑线,就像乐谱,穿行的人们就是音符,这座桥每天都演奏一个新的乐章。“美术桥”锈迹斑斑的桥墩与桥面构成了一个复古画框,把风景框在其中,变成一幅水彩画。桥是神奇的产物,大自然里是绝不会自行产生桥的,桥是人对自然的再造,可是它置于风景中却从不会破坏景致,反而更为风景增色,我为这儿的桥拍了很多照片,觉得它们很美。

我记得多年前公司组织去过武夷山,在那里漂流,一叶小舟,逐水而行,沿途有无尽景色,船老大像导游,不停地讲解:“你们看那是什么?" 他指着水中的一块岩石,不等游客猜就揭晓答案,“这是悉尼歌剧院!你们看,像不像?”话音刚落,游客们纷纷举起相机,当时我正在拍一处苇荡,同事好心招呼我“Cherry!照这儿!这儿才是悉尼歌剧院!”

是啦,那是一处命名之美,当初第一个看出岩石像悉尼歌剧院的人应当是幸福的,他发现了美,命名了美,可是他也夺走了我们后来人发现这处美的机缘。

所以美应当去无名之处寻觅,在那些地图上没有名字的地方,在那些隐匿着不为人知的角落。我一个人走在路上,常常觉得自己像个魔法师,每到一处就在心里默念: “The Unnamed Beauty, I summon Thee! Show yourslef in front of 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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