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尼纪行(一):Bromo火山,我一场闪耀瞳孔的观礼

字号+作者:铁路小可爱 来源: 2020-09-11 23:39 我要评论() 收藏成功收藏本文

看!火!山!第一次坐70座螺旋桨小飞机印度尼西亚布罗莫-腾格尔-赛梅鲁国家公园  乘坐双螺旋桨小飞机从日惹(Jogyakata雍亚卡塔)飞到泗水(Surabaya苏腊巴亚'...

看!火!山!

第一次坐70座螺旋桨小飞机

印度尼西亚布罗莫-腾格尔-赛梅鲁国家公园

  乘坐双螺旋桨小飞机从日惹(Jogyakata雍亚卡塔)飞到泗水(Surabaya苏腊巴亚),像是从一个城市的一端飞到另一端,视野范围内人居地区连绵不绝几乎没有空隙让森林插足。

爪哇岛人口极端密集,全印尼3亿人口基本全都位于其上。打开卫星图,数十座火山整齐地东西排列在岛上,仿佛不经事的青春期少年蓬勃的青春痘。城镇乡村在火山们的接踵摩肩之间野蛮生长,连两座火山间隙的谷地都不放过。

  准确说,布罗莫火山(Bromo),连同紧挨着的巴托克死火山(Batok),都只是腾格尔超级古火山(Tengger)在近世新产生的火山口。卫星图上看得出,Tengger的火山口内在岁月的填充下形成了十几平方公里的平整的火山灰台地,而Bromo和Batok只是在台地上新冒出的火山口堆积,在视觉上宛如一座新的拔地而起的火山。

故而尽管Bromo的海拔在2300米以上,但从台地开始攀爬不过一两百米的垂直高差罢了。

爪哇岛上火山密布

Bromo火山只是远古超级火山Tengger的火山口中新产生的喷发口

放大了看,中间不长草的小口才是Bromo,上方的正圆是死火山Batok

没带相机脚架,用手机随便一拍就是漫天繁星

  凌晨3点,在没有通讯信号的荒野中随着越野车颠簸,侧边车窗外是一座突兀山包在星河微光下的鬼影,浓重扬尘里车灯用丁达尔效应在前方给出一条直路,恍惚了几分钟。只有头顶苍穹是清澈的,久违的银河纵贯天际,熟悉的猎户座四边形高悬正中。猎户腰带三星下方肉眼能见的猎户座大星云,作为"过来人"陪伴着似乎明日就会爆发的红色参宿四。想起20多年前在闽西卫星测控站生活的夜晚,深山老林中的部队里同样无暇的星空与萤火虫,乃至远山黯影。熄灯军号吹响,森林只剩万籁俱寂,红砖营房与条石路以外只有一名少年依旧蹲在旷野里,手持单筒望远镜为肉眼能见的大星云而澎湃。这鬼马少年那时许下的到南大学天文的梦想早已破灭,成了一名三流大学工科毕业的迪奥丝程序员。闽西站废弃的旧址那儿,光污染也已严重得不成样。时间不能解决一切,因为时间它什么都不知道。

日出前紫色的火山们

远处的赛梅鲁火山

sunrise

浓烟缭绕

Love Hill观景台

瑰丽

  登上正对Bromo火山对面山头上的“Love Hill”观景台,雄伟的塞梅鲁火山(Semeru)是远景,憨圆的Batok是近景,不停止吐纳的Bromo偎依在Batok身边,与黑沙海一起完成了整个构图。朝阳还在地平线以下孕育,慢慢吐露出的鱼肚白让笼罩在各火山外的迷雾激发出紫红色的瑰丽又诡异的色彩。远处不知是山火还是Semeru的某个喷发口冒出浓烟,渐渐融入晨雾的波谲云诡中。而最好的事情则是,日出不偏不倚在此时开始了,没有刻意计划安排,只是这个时间点刚刚好出现在这里,火山们猛然就随着跳动的晨阳镀上了金色的外壳。要不是没有遇上云海,碰上这种完美日出的好运气都会让我嫉妒起自己来。

  日出过后折回观景台山山脚下,眼前黑色沙尘遮天蔽日的黑沙海与不毛的Bromo火山山体被人称作地球上最像月球表面的地方,但土著民腾格尔族人骑着马来回奔驰同时不断留下新鲜的排泄物让人无法有代入到月球之感。骑马穿过火山灰堆积行程的黑沙海,开始徒步攀登Bromo火山口的行程。通往火山口的登山路早已被安上了石阶,但金属的扶手栏杆早已被火山喷发出的硫化气体腐蚀殆尽,脆弱得像蛋卷。台阶上累积着火山灰,国家公园管理者似乎放弃了对它的清扫,反正Bromo无时不在喷吐着这些额外赠品。

“我是世界之王”

土著民出租马匹供游客穿越黑沙海

寸草不生

努力攀登

最后一段安装了石阶,但基本被火山摧残殆尽。

  火山是最狂爆的自然力量。这是从观景台上远眺无法感受的壮阔,一定要走进它,体会它的征服。所以当攀爬完最后一层台阶站在Bromo火山口上,心里那一瞬颤抖了一下,本能驱使向后退了一步。这一刻我确切知道,这正是我千万里迢迢而来的原因。这是我一生中第一次触摸最洪荒的力量,想象着它在完全觉醒时的疯狂吐纳,抑或夜里用地火怒对苍穹。科技日新月异,人们已经不那么对他的力量彻底恐惧,但火山本身就是一种足够威严的象征,像磅礴、毁灭、吞噬这些叫人迷茫的词一样,勾勒出人类在面对来自亿年演化终成的深层蛮横中迷失而恐惧的画面。眼前的这幅场景,正适合火神赫菲斯托斯歌唱。

  深处的火山内壁上附着的硫化物发出黄色的辉光,火山灰乘浓烟自底部熊熊涌出。没有看到岩浆,如果喷发烈度达到了岩浆肉眼可见的程度那此地必然已经封闭禁止观光乃至疏散村落。本地的火山之神端坐在石台上接受腾格尔人的鲜花和牲畜供奉,随时保持着不遂心意即施展盛怒的威严。绕着火山口边缘蹒跚孤行的人,仿佛库伯在曼恩星球上徒步狂奔于冰原,虽然是火与冰的不同观感,却是一样的宇宙中最不可抗拒的孤独感。

那些跑到另一头的人

深处满是硫磺

Bromo的山神

真的很熏

  腾格尔古火山喷发形成的诸多峡谷内,孕育了许多如同马达将军瀑布(Madakaripura Waterfall)一般的低水量但是高落差的瀑布。没有如同壶口瀑布或者尼亚加拉一般的脱缰之力,超级火山带来的重力势能在这里化为绕指柔。它是Bromo最终的馈赠,让你在这洗去Bromo赋予你身体的火山灰与悸动的温度。地球在冥冥中早已安排好了一切,用以太呵护着万物的平衡。

马达将军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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