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戏马台、燕子楼，英雄儿女各千秋

“雪白杨花扑马头，行人春尽过徐州，夜深一片城头月，曾照张家燕子楼。”

这首元人萨都剌的《彭城杂咏》，虽不算好，但恰恰和着当前时令。去徐州的高铁票也容易买到，酒店价格也相宜，于是五一期间，就从天津到徐州去了。

徐州地处鲁南、苏北、皖北、豫东四省交界处，古代名彭城，是西楚霸王的首都；三国初年，刘备也在这里住过好长时间。再往后，白居易在这里题过诗，苏东坡在这里做过知州，现今又成了苏北最大的城市，项羽戏马台、盼盼燕子楼，黄河古道，云龙湖山，颇有可观之处。

我年轻时也是熟读过唐诗的，那时就深爱《燕子楼三首》的佳句：“燕子楼中霜月夜，秋来只为一人长”、“瑶瑟玉箫无意绪，任从蛛网任从灰”、“自埋剑履歌尘散，红袖香销已十年”……而今的燕子楼，自然是重修的，真是“燕子楼空， 佳人何在，空锁楼中燕”了。春阳炎炎，春水粼粼，隔岸琵琶清脆幽咽，坐在树荫里，喝一杯咖啡，觉得还是这个时代好：到处都是穿着清凉的漂亮姑娘，不用特意上达官贵人的家宴上去看。

戏马台在户部山上，据说是项羽凭山而建，检阅骑兵的高台。所谓“山”，海拔不过70余米，方圆不过数百步，诚非帝王家业。幸而枫红如血，平添古意。

戏马台外的半山腰，是几家清朝大户宅院，十分逼仄，远不及苏杭名园了。

下了户部山，便到回龙窝，虽说是仿古建筑，胜在花草繁茂，掩映着青瓦灰墙，生意盎然。坐在瓦库的庭院里喝壶铁观音，也不过才一百多块。

回龙窝向北，可到商业区彭城广场附近，再往北，可到黄河古道。没有拍照，只在“两来风”吃了顿晚饭：芦蒿咸肉、春笋河蚌、烙馍馓子、鸡丝面……说不上什么特色，味道倒是还不错。

次日在希尔顿用过早餐，还算丰富，有“徐州辣汤”，试了试，既酸且咸，辣却未必：

打车去云龙湖，滴滴司机说他正职上班之外，每天还要开六个小时的兼职滴滴。原来徐州人民的生活压力，已经直逼北上广深了吗？云龙湖倒是气象开阔，长风浩荡；坐缆车到云龙山观景台，俯瞰徐州，更觉心胸畅快，目无下尘。

人到中年，江山行遍，没有鲜明特色的城市，不易动心。但如果驾车南下北上，又或者周末出行，在徐州盘桓两三日，也大有意趣。项羽意气已尽，自刎乌江之时，大概也会觉得在徐州整顿兵马，陪伴虞姬的那个秋季，是他一生中最闲适的时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