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往南方开，我们会去哪里

今年夏天很多人知道了「痛仰」，知道了「西湖」，明总也哼着：一直往南方开。作为一个北方人，南方是有它的魔力的。一切地理位置造成的差别，在外人眼中，都有吸引力。

前两天去了「莫干山」，心心念念好几年的竹林和民宿，终于拔了草。也路过了杭州，没太多时间逛，就选在了西湖边上住。

赶上入秋，一直下雨，气温比八月末低了许多。回想之前来过几次，都是九月初，都是降温下雨。和北方不同，南方的雨，一下就不停。即使在阴暗天光下，树木也被雨水浸得发亮。

南方的概念是相对的。地理上用秦岭-淮河线区分南北方，但还有诸如「暖气划分法」、「橘枳划分法」。据说在东北朋友的眼里，东三省以外的地方都是南方。

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坐标当成起点。

从北京出发。

一直往南方开，我们会去哪里？

一些片面的旅行路线，和一些片面的景色。

不作为参考。

莫干山

|竹林、民宿、土鸡汤

最近去杭州参加活动，想着正好可以去莫干山。没去主景区，选了一家收藏好几年的民宿，在对河口水库附近的西岑坞。

车开到山里，两侧都是竹林，路的上方被树叶遮蔽，形成了一个绿色的通道。西岑坞有两三家民宿，分布在一条斜坡上。

临近中午，到达预定的地方。

店里煮着咖啡，放爵士乐。没看到别的客人。墙壁的架子上有威士忌和葡萄酒。桌上摆一个古朴的圆形花瓶，里面插了一束红石榴。

前台有一个女生，办好入住的手续，问要不要先用午餐。目测周围是一个人烟稀少的村落，没有其它商业设施，只能在店内吃。

等饭做好的间隙，在一层打量了一圈。面积不大，分割出几个区域：接待和办理入住的前台，也是喝酒的吧台；一侧的沙发、地台、书架，围出了小型的休息区；餐厅面积稍大，也不过五、六张桌子，侧面是一个岛台，再过去是厨房。

房子基本是钢架、玻璃的结构。一角保留了岩石的山体，连带着上面的植物。

午餐做好了。

明总要了一份面条，我选了水饺。汤头里有西红柿、笋干，嫩绿的豌豆，小河虾。虽然简单，但意外的好吃。

雨还在下。吃完饭，又吃了点儿瓜子，焦糖味儿的。角落里有一个玻璃门，通向外面的院子，隐约看到一条通往后山的小路。

房间在二楼。推窗就是漫山的竹林，高处凝结着云雾。

坡道的旁边，是顺势而下的泉水，连续几天下雨，水流异常急促，不分昼夜发出清脆声响。

屋内陈涉简单，但有浴缸和茶台。管家在之前的微信里，有说这边屋里供应的都是山泉水，泡茶、泡澡都不错。

推开窗边的玻璃门，是一个小露台，头上有遮雨的房檐。站在露台上，往左能俯瞰一层的中庭和露天小院儿，往右能看到村里的几栋房屋。

休息了一会儿，打算出门看看。山中的活动，无非顺着山路走走。看到指示牌，先沿着小路上山。没走几百米，就遇到另一个院落。原来这家分两个部分，靠近山泉的叫水院，往上一点的是山院。

继续往上走，坡度越来越大，雨水直接顺着路面流下来。转角处有小的瀑布，往下流的泉水更加湍急。沿途一个人没有。没走太远，就返回了。

顺着往村里的斜坡散步，看到不少村民的房子，差不多都是两层。房子里看着没人，大门都敞开着。阴雨的白天，都没有点灯。从外面经过，隐约能看到堂屋里陈设的轮廓。

有一家养了狗，离得老远，看到了人，站在门口大声叫唤。后来有个老人搬了板凳在门口坐着，狗就安安静静不叫了。

接近傍晚，提前和民宿订好了晚餐。回到房间，泡了一会儿澡。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不觉就睡着了。醒来院子里亮起了昏黄的灯。

大约六点半，管家轻轻敲门，说饭好了。楼下的餐厅里摆好了碗筷。山上的竹林已经变成深蓝色，雨还在下。

米饭在电饭煲里，需要多少自己盛。客饭都是一样，不需要点菜，只要提前告诉人数就可以了。

两人份的菜差不多是：半只土鸡炖的汤、一条红烧鱼、一个芹菜炒的素菜、一个不知道什么做法的豆腐、竹筒蒸的糯米排骨。还有一小碟水果。

在吧台买了一瓶啤酒，可以送到房间。给了两只杯子，和一小碟焦糖瓜子。

窗外一片黑色，无法再分清竹林、山脉的轮廓。村中只有一星半点微弱的灯光，也不太能辨出道路和屋舍。我们坐在地台上，喝着啤酒，看电影和综艺。窗外的溪流和雨水，始终发出轻微的轰鸣。

山中氧气充足。睡眠也好。早餐还是在店里。吧台先给热了咖啡和牛奶。主食是白粥，还有鸡蛋、玉米、红薯、奶黄馒头、两个米粽。

饭后到小院和后山看了看。一条陡峭的石阶小路，曲折上山，半山腰有一座玻璃房，里面是一个的小泳池。再往上走一点，是一座木头凉亭。再往上就没有了明显的路。

山里大雨停了，也是绵绵的小雨，落在头发和衣服上。凉亭里的栏杆，石阶一侧的扶手，都因为长年的雨水浸泡，变成了深褐色的木头。又因为阳光少，有的地方长了苔藓，摸上去很滑。

店里白天也没什么人。偶尔有离开的旅客，管家会帮着拿行李下去。打开的雨伞碰到门口的风铃，发出“叮铃”的声响。

杭州

| 北山、镜湖、楼外楼

来过杭州几次，天凉的时候多。

九月的前两天，是气温的转折点。之前去杭州，当地朋友说：你来的前一天，还是35°的高温。刚好到的时候天气转凉了。

这次不是特地去杭州，住宿只订了一天。想着时间虽然不多，晚上或者早起，还能去西湖看看，选的酒店，临近湖边。

车开进北山街，梧桐树叶和雨雾的背后，是烟笼寒水的西湖。雨势不小，还是有很多游客。断桥上晃过星星点点的雨伞，成为低饱和度风景下，明亮的点缀。

酒店和西湖隔了一条街。住的地方本身景色好。庭院里有大片花园，几栋白色的二层小楼，分布在斜坡上。不同于西式酒店，但也简洁、大方。房间里有一面大窗，对着后山风景。满眼树木，雨水中更加苍翠。位置幽静，听不到人声。山后一处泉水，雨珠落入深潭。这样的地方，大概不会睡眠不好。

晚饭想去楼外楼。打伞出门，不远就是孤山路。天色渐暗，景物都变成了剪影。街边行人不多，偶尔有车开过，车灯照亮地上的水洼。沿着湖边走，过一座桥。天黑之前仅剩的光线，折射出墨绿荷叶上雨水的光亮。远处的山脉像水墨画中的一笔淡影。仅有的一小段路，还是觉得景色宜人。

楼外楼之前也来过。老牌的国营饭店，名声在外，点评上被说品质、服务不好。这回出来的时间晚，也有点累了，就直接去了这里。进了大厅，人不多。座椅板凳、装潢、菜单，都是老式的样子。

菜就吃本地特色的。我实在太喜欢莼菜的口感，看到哪儿有都会点，这次也不例外。明总倒没直接点热门的几样，根据当天的天气和胃口，点了响油鳝丝、蜜汁火方、烩鱼圆、三鲜汤面，再加个东坡酥。杭帮菜偏甜，这点有心里准备。

果不其然，蜜汁火方里放了菠萝、西瓜和莲子，比东坡肉、樱桃肉更甜，火候稍大，肉稍柴。鳝丝超出期待，浓油赤酱，口感鲜滑。三鲜面的汤头里有鲜笋和咸肉，盛一小碗，吃出了点春天的鲜味。杭州菜这么甜，比起饮料，还是喝茶解渴。

吃完饭，想走回酒店。西湖边上道路平整，草坪、树木也修剪的清爽，本来适合散步。没经验的人发现，雨后的蚊子成群结队，直往脸上撞。吓得赶快躲回酒店。

院内寂静，雨渐渐停了。路灯下花木扶疏，虫鸣如隐蔽的星光。买了啤酒和零食，洗了澡。湖光山色都隐逸在夜色之后了。

早上雨没停。酒店早餐的白粥好喝，想再出门溜达。街边也是荷花。

早先来杭州，去过更多热门的地方，西溪、灵隐寺、南宋御街，也去找了找胡雪岩的宅院，还有从北京搬过去的「微薄之盐」。

苏州

| 平江、诚品、立雪堂

也喜欢去苏州。

园林美观，街景耐看。街道的名字也好听——桃花坞大街，自然是因为喝酒的那位。

拙政园和苏州博物馆已经去过，离老远看到排队的人绕了三圈，没打算凑热闹。酒店订在了平江路上，但还没到景区，人少安静。

比店铺林立更好看的，是市井生活。平江路两侧，有数条平行街巷。房舍密集，多用于日常生活。地图上能看到菜店、医院、幼儿园，名人故居或袖珍博物馆，也夹杂其中。

家家基本是砖灰色外墙，栽种着花草，长势随意。堆放杂物，用旧了的水池、塑料桶，也有旧玩具。偶尔有五金、杂货的小店，门口有自家的猫狗，悠闲的盘坐。

中午附近找了家馆子吃，腌笃鲜、盐炒河虾、雪菜笋丝。喝了点梅酒。

去了人少一点的园林，狮子林和沧浪亭。记得暮春时来苏州，留园里的玉兰大如瓷碗，粉白山茶也开得正盛。这次是早春，狮子林里竹子多，衬着灰白院墙，颜色更加清冷。

园林是个好拍照的地方，因为有好多现成的「画框」。窗隔、门洞、回廊、围栏，曲径通幽，其实是园林主人为自己布局的画面。

立雪堂的名字，大概就是那个大家知道的典故。但更加动人的，大概是冬日飞雪、立于中庭的景象，真想下雪的时候来一趟。

沧浪亭有些野趣，不像另外几座园林，楼台精巧。大片白色的落花，覆盖了山石中间的通道，山后一溜紫竹，林中冒出了笋尖。

逛完了园林，晚上去诚品。

比起书店，更吸引人的是创意文具。

好看的贴纸、卡片、胶袋、本子太多了，价格也特别好看......和明总逛了半天，最后超级开心的买了两瓶酒，还有紫皮腰果、桑葚山楂条这些零食。

回到平江路，晚上的风很凉。一街之隔是夜市的喧嚣，热腾腾的食物，步履欢快的游客，茶馆里传出的评弹。隔壁街巷很安静，猫狗大概都睡了。

回到房间里，和明总泡茶、喝酒。

诚品的梅子干儿挺好吃的。

这是一座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