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生中的第二个祖国边境,看到《山海经》描述过的远古山脉 | 塔县行

字号+作者:铁路小可爱 来源: 2019-11-12 16:09 我要评论() 收藏成功收藏本文

我来喀什,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从这里能直达塔县,步入帕米尔高原。义工做满一个月,我终于有时间开始我的帕米尔之行。那片被五座山脉交集覆盖的土地,隐藏了太'...

我来喀什,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从这里能直达塔县,步入帕米尔高原。义工做满一个月,我终于有时间开始我的帕米尔之行。

那片被五座山脉交集覆盖的土地,隐藏了太多神秘传说, 古老沃教的传承与毁灭,昆仑山的虚无与缥缈,冰山下塔吉克族迁徙的惆怅……以前只能从文字上领略它的有趣,如今有机会亲临实地,那份期待的心情让办事的效率奇高无比。

16号在下午在喀什全域旅游服务中心办好边防证,17号早上就行装齐整地出现在客车站。

离开车的时间还早,司机说可以去先去吃早饭,但是周围除了一家羊肉小笼包门前冒着白气,其余的都冷冰冰紧锁着大门。还好来的路上打包了羊汤,倒进放着炖鸽子的塑料盒里,闷上几分钟,然后发动重庆人路边吃小面的天赋技能,在路边泡着窝窝馕美滋滋地吃了一顿。

羊汤味儿的鸽子肉,估计我这是独一份儿。

别问鸽子肉是哪来的,问就是昨晚买多了

吃完饭后又在街上晃悠了一会消食,等到快十一点了才回到车上。这个时候人已经非常多了,有去塔县旅游的,也有回塔县工作的,我们挤在拥挤的车厢里,宛如被塞进了沙丁鱼罐头。

我放慢呼吸,缩在座椅里,试图摘下助听器重新做回聋子。前方的姑娘突然转过头来问了我些什么,我紧张地看着她双唇开合,从她的唇形捕捉到了关键的一句:你是去塔县玩的吗?

看懂这句便能将上下文猜得八九不离十,我点点头,并拿出手机开了语音转文字的APP,说自己听力不好,需要用它来帮助理解。

那姑娘也没惊诧,照常跟我开始聊天,我给她科普帕米尔高原和塔吉克族婚礼活动,越说越多,说到后面的大哥和旁边的两个女孩都兴致勃勃地跟我请教路线。

我跟那个姑娘聊完,交换了微信联系方式,才知道她叫海燕。我俩都是独自出来的,也就搭了个伴儿,漫长的路途也不那么无聊了。

喀什开到塔县要5、6个小时,路上会出现成片的冰川,连绵的峡谷,就是不会出现能吃饭的餐厅。

所以司机都会在疏附县停下休整,乘客们也可以下车吃个饭买点水果,我怕晕车,只买了两个小油馕就离开了。

过了疏附县收费站一路往前开,县城的烟火气息慢慢消失,说不出名字的山峰不停在眼前闪过。

《 山海经 》里说山是有山灵的,那么在拥帕米尔高原讨生活的山川肯定不容易。

毕竟这里有着被誉为「万山之祖 」的昆仑山。

所以那些山呀,好像有生命似的,拼命地在地上扎根,你高,我要比你更高,高不过你,那我就要比你更险峻。你争我夺,互不相让,将前方的道路挤成了狭长的河谷。

厉害的,便有资格拥有自己的名字,例如西昆仑山脉的第三高峰,慕士塔格峰。

挤不进去的便成为了河谷旁的土坡,依附着山峰的颜色。

也许是在高原生存压力太大,有些修成正果的山灵被逼着白了头,形成了冰山,含蓄地藏在群山背后,偶尔用亮晃晃的白色博取着存在感。

那白色也好像施加了禁咒一般,只不过看了一会儿,眼睛就开始发疼。

总算知道为什么会有雪盲症了

开到白沙湖后,司机让大家下车透透气。

我与海燕跑到公路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白沙山瞧。

周围一切如《 山海经 》书中所说那样:「广员三百里,尽沙也,无草木鸟兽。鲔水出于其上,潜于其下,是多白玉。」

无数砂砾在此歇脚,给自己穿上银色丝绸做的衣裳,汇聚成错落有致的山丘,静谧地卧在白沙湖边上。

它们有的在阳光下闪着亮光,展现着自己美妙的曲线,有的在背阴处躲着热,把邻居公格尔九别峰衬托得别样寂静。

这份美好,既是天公的造物,也是由渺小构建的宏大。

车不断的转弯,在山路上绕啊绕的,绕了很久的白沙山也没看完。

偶有风吹过,吹起白沙山底下的沙,肉眼看去,只觉得朦朦胧胧的,仿佛飘着一缕梦。

风也打破了白沙湖的平静,让湖面变得波光粼粼的,那些倒影被揉成了碎片散落在涟漪里。有戴着帽子的塔吉克人从湖边走过,荒凉的四野,只有他一个人。白沙山的阴影里将他整个人笼罩住了,整个人渺小得如同蚂蚁。

也许是独自在此的守卫员,也许是山脚下的居民,只有最耐得住寂寞的人才会在这里留着吧。

不,或许是不得不耐得住寂寞。

司机招呼我们上车,被风扬起的沙子似乎在跟我们招手告别,车越来越远,直到公格尔九别峰粗暴地截断了白沙山,用棕色的岩石划分出领地,它才彻底离我们远去。

我想拍张照片发给杜金鱼,但是手机一直处于没有信号的状态,一开始还以为是手机的问题,无数次开关机后,终于确信,是中国电信不太行。

晚上七点多,当帕米尔高原最优良的牧场,塔合曼湿地出现在窗边时,塔什库尔干县所在的塔克敦巴什帕米尔就到了。

车开进县城后,手机终于有信号了,同时收到了阿夕发来的慰问消息。我以为她是特地留下来陪我,见面时却被她戳破了幻想,只是因为没坐上今天回喀什的车。

看着她非常诚实的份上,我还是请她吃了顿椒麻鸡。

吃完饭我俩回了青旅,阿夕说要不要坐摩托车去看塔吉克婚礼前的舞会。

晚上九点的塔县,温度已经逼近东北的三九寒天,但是严寒挡不住好奇的心理,遵循「 来都来了 」的万能法则,跟着她迈出了大门。

出门前我拒绝了需要多添一件衣服的劝告,我说我在东北读的书,不怕冻,然后在呼啸的冷风中,慢慢地把自己的脸缩进大衣和围巾里,怂成了一只企鹅。

虽然冷是冷了一点,但塔县的夜晚可真好看呀,月儿高高挂,明亮的晚星闪闪烁烁的,正在我高兴的时候,一低头,四个塔吉克人骑着高头大马路过。

马是黑的,他们衣服是黑的,在乡道暗淡昏黄的光线衬托下,看着堪比恐怖片实况转播。

还没等我定下神来,车已经开进了另一个乡道,来来回回转了几圈才发现找错了,只能视死如归地坐进摩托车里,瑟瑟发抖地回了青旅。

还好回去后遇到了青旅老板,带我们去了附近的一个婚礼舞会。

还没走近,便看见屋前有人跳舞,音浪大得连我这个聋子都能在远处听见。我们走近屋子里,立马被亮堂堂热乎乎闹哄哄的气氛包裹住了,塔吉克人热情地邀请我们去炕上坐。

才刚坐下,又一场舞开始,音乐从背后传来,原来是塔吉克乐手在角落里吹奏鹰笛,拍打手鼓。厅堂虽然狭小,但跳舞却丝毫不在意,他们用手当作翅膀,踩着拍子模仿两只老鹰,旋转,落下,转身.....自由自在地「翱翔于广阔的天地 」。

看了一会儿,发现海燕他们不在,出门一找却碰见一个笑得甜蜜的小姑娘。

她冲我笑,我也冲她笑,她过来拉我的手,我也拉起她另一只手,小孩子的友谊就是来得这么简单又直接。

我俩一起跳舞,一起吃饼干,一起聊天,一起拍照,最后她让我留下来吃夜宵,我碍于体重婉言谢绝了。我走的时候她奶声奶气地问:“什么时候可以再次见到你啊。”

我说:“我也不知道。”

其实她跟我说了好多好多的话,但就算我戴着助听器也听不太懂,这一刻真的很希望自己全都能听到。

离开屋子后,呼啸的寒风从脖颈灌入,吹散了留存热气,让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前方种着玛咖的田野上,撒了一片月光,它大方地分出了点光亮,混染着路灯余晖,照亮我们前行的路。

哎,塔县真冷呀, 所以回去后被阿夕拉着吃了一顿夜宵,也是值得被原谅的。

去塔县的tip

1.边防证在喀什的「 全域旅游服务中心」办理,出证只需要5分钟,非常方便。

2.一个人去塔县的话,去程可以在晨光伊甸园坐大巴,回程可以在青旅找人拼车。

3.想参加塔吉克族的婚礼,可以去凯途青旅的大厅看布告。

4.塔吉克婚礼一般在周末举行,第一天晚上跳舞,第二天是叼羊与婚礼。

5.塔吉克族很热情好客,只要找到地方过去,就可以参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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