濑户内海·直岛:性本爱天然(下)

字号+作者:铁路小可爱 来源: 2019-12-30 18:00 我要评论() 收藏成功收藏本文

性本爱天然(上)性本爱天然(中)看看时间,其实上篇和中篇很早就完成了。硬要提笔来写下篇,其实也有一点儿“不要把这件事儿带进2020”的强迫倾向(其实也不是提笔'...

性本爱天然(上)

性本爱天然(中)

看看时间,其实上篇和中篇很早就完成了。硬要提笔来写下篇,其实也有一点儿“不要把这件事儿带进2020”的强迫倾向(其实也不是提笔,是提键盘)。

一直不动笔,当然有这几个月工作有些忙,加上有些要处理的私人事务的问题,不过最核心的问题还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动笔来写直岛。

上篇写的是直岛上安藤忠雄的“家计划”两处经典设计,中篇写的直岛“御三家”的三座博物馆,下篇要写写什么?当然要写些本质,写写那个真正化为一种灵韵感染着我的奥妙——

不过或许就因为它是奥妙,宣之于口就显得刻意且呆板。

还是以肉体凡胎的愚笨去尝试描摹那样一种鲜活的灵气吧,我想努力看看。


濑户内的小岛名字都怪怪的:男木岛、女木岛、犬岛、大岛、丰岛……

“直岛”,读作NAOSHIMA(拿哦西吗),日语念出来乍一听温温吞吞的。

初登小岛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反而觉得安静的过分;随时能看到的山海,对我却没有太大的诱惑,没有雄伟,也没有澎湃。

在安藤忠雄博物馆,一间小小的不过20分钟可以逛完的一户建,我第一次知道了直岛名字的来历——直岛的岛民性格直爽,办什么事情都直来直去的,所以这里叫“直岛”。

在那张描述直岛的看板上,配了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岛民也和我印象中海岛上的民众的脸大同小异。看着一张张脸,想象这些岛民到底会怎么直来直去,也着实升起了一些疑惑。

日本人向来不直爽。日本文化对于人的压迫是渗透在骨子里的。日本人的行为习惯是“不给别人添麻烦”,乍一听是很了不起没错,但是其实这个边界被日本人处理得过于实在,这种压迫对于个体很多时候突破的是“个体自虐的边界”。对于游客来说,这种压迫自然能提供一个理想的旅游环境,但是如果生活在这样的文化里,怎样处理个人与社会角色的统一就会成为一个问题。

扯远了。我想说的是,在看到“直率岛民”的描述时,我会讶异,是因为这片并不远离四国岛的小小岛,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过着那样一种异于本国文化的生活呢?


从安藤博物馆出来,前往下一处“家project”。入口检票的都是直岛的岛民,就是你能够看到的隔壁阿姨或者叔叔的模样。到达的时候,门外有三个人。戴着相关艺术节logo的是负责人,是个阿姨;我走过去的时候她正在和另外两个岛民模样的人聊天,其中一个大叔跨在自行车上,声音蛮大,看上去很开朗的模样。

“T恤好棒!是小黄人啊!”走近的时候,大叔爽朗地冲我大声说到。

我的T恤是粉颜色的,上面有三只小黄人,穿着黑白囚服的小黄人,下面缀着一句“99%dispecble+1%adorable”。那几日濑户内的天气很好,虽然是理应粘腻起来的入梅天气,不过我穿着短袖T恤敞怀配一件长袖防晒衫,倒是刚刚好。我很喜欢那件T恤,也觉得是所有我见过的小黄人衍生服饰里莫名可爱的设计。

“啊!谢谢!我也好喜欢!”这样回答着。

看那栋家计划的时候心里莫名就有些荡漾,好像仅仅的加成是被陌生人夸奖T恤好看。

这好像并不是那种,所谓品味或者审美或者趣味找到了共鸣的滋味——还没想清楚,当晚又遇到了相似的情况。


晚上在入住的Benesse House地下参观杉本博司的展览,一位短发小姐姐负责讲解。

结束的时候她说“大家可以再自由逛逛看,今天辛苦各位了”,我因为要去夜游Benesse House Museum,便没有和其他听众一样留在地下,而是随着她一起往大堂走。

她看着我跟上来,便用日语问我,听她讲解的感觉怎么样。

我可以勉强听懂她讲解的六七成,要让我用日语告诉她我的观展体验那就是个不可能的任务了。如临大敌,手不禁攥紧了挎包的背带,用磕磕绊绊的日语把这句话告诉她,她没有日本人一贯面对这种情况的惊慌,微笑着说:

“没关系啊,我可以说英语的。”

放松下来,和她沟通刚才看到的一件小小的日本五重塔模样的玻璃装置,告诉她我曾经在日本高野山看到过一样的东西,那是她讲解中没有提及的,会让我有疑惑那个装置是否和真言宗有关。

她眼睛睁得大大的,不时点头和我交流。她英语很好,完全没有日本人R音无法发出来的尴尬,甚至很地道。我不停地边说边用手打着手势,好像无处安放的双手昭示着我现在贫乏的不值一提的英语单词储备。她全程反而放松又安详,那种淡定携带着一股毫无侵略性的自信,实在是让人瞬间就对她充满好感。

聊完之后表达了我的感谢,确实那也是我此行唯一一场听讲解。她笑笑,临走的时候说:

“I like your skirt.”

那晚穿的是一件蓝色底百合花的裙子。

大厅的光暖融融的,室外是越下越紧的夏夜豪雨。那一刻好像心里也是暖融融的,尽管刚刚在地底杉本博司的《光棺》里徘徊而有所思。

微微鞠躬行礼说谢谢我也很喜欢,再鞠躬行礼彼此道别。

直岛岛民的魔力大概是,因着对人性美好观照而毫无成见与戒心的一种圆融和自信吧。


夜晚到了Benesse House Museum。雨夜无人,展厅空旷,面对着满是被蚂蚁啃食的泥土国旗墙发呆。

身边,忽然多了一只绿色的小螳螂。在黄色的木地板上,它显得格外突兀,颜色也显得鲜艳而青翠了几分,“张牙舞爪”地奋力地走着。

博物馆里有虫,有一只挺大的虫子,那一刻的感觉不是“异样”,不是“吃惊”,不是“反胃”,而是——

“亲爱的你,也来看展览吗?”


好像并不是个理想意义上可以完结“直岛三篇”的结尾,但是这一刻就想停在这里的。

在日本的心无挂碍的旅行一共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高野山,一次是在濑户内·直岛。

我很难形容这两处地方的魔力,借用司马辽太郎的话,这里“非僧非俗”。

那份穿越过结界,进入世外桃源的愉悦感,不知道第三次会在何时出现。

我并不向往,但是诚信静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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