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闻不如亲见的印度

尽管“印度羚羊”建议我们不要乘坐突突车，可是当连续好几张uber订单自司机接单成功后，便彻底杳无音讯，我们还是放弃了。

“印度羚羊”不推荐突突车的原因当然是出于安全的考量，它们在车海里横冲直闯，毫不胆怯，甚至显得过于鲁莽。当然优点也显而易见——快捷、便宜、短小敏捷，它们在车海中左右穿梭，在路况复杂的旧德里市区，推进得特别快。

“路况复杂怕什么，我们就是复杂本身。”突突车司机如是说。

总之，还能说些什么呢？我们也只能入乡随俗了。

同样让人瞠目的还有景点的门票，印度的门票定价实行明目张胆的“双标”，外国人和本国人区别对待，差价往往高达十倍以上。进景点和电影院的安检也要男女分开，实行严格分流。

“事实上，印度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红堡里有很干净的标准化公厕，纸巾、烘干机一应俱全；市区的正规餐厅里也提供餐具，菜肴汤羹有型有状、像模像样；大部分商铺都可以使用印度当地的支付宝“paytm”，你能想到的各类全球化成果也都能在市区觅得踪迹；我们吃了当地的小吃，也没有用矿泉水水刷牙，也没有拉肚子；至于人们的英语口音呢，其实也并不都如《生活大爆炸》里RAJ般抑扬顿挫……

不过别开心的太早，“印度就是你想的那样。

”

对于跨国、跨文化、跨民族旅行者来说，出发之前，我们在心中其实对目的地早都有所预设，所以来到印度以后，我们并不对卫生条件有过高的期待。漫步德里街头，目之所及都可以用“脏、乱、挤”来概括，人、车、畜并行，均等地享有“one world one dream”；街边的小吃摊里正烙着饼，身后就是一面男士的小便池。据说人品尝到的食物的滋味首先来自味觉，那么当风向不好的时候……咳……同时，差距也是显而易见的，看一场电影需要640卢比，吃最便宜的一餐饼饭套餐则只要30卢比；凌晨时分的垃圾桶旁有人正翻找着可供食用的垃圾，一街之隔的墙那边，人们却在纵情欢歌；穿着亮丽校服的学子们在红堡里游学自拍，贫民窟的孩子则在坑洼的沙地上玩着板球，用劈了的竹竿努力地挑起掉落在水坑中的拖鞋；老樊扔了一块烤鸡肉给过路的流浪猫，很多人用吃惊的目光看了他好几眼。

甚至是在我等车的时候，也有好几个人企图为我擦拭皮鞋，或者直接苦兮兮地央求我给他们“十卢比、十卢比。”

来到德里以后，我才深切地意识到，原来我曾经在芬兰、土耳其、贝尔格莱德、中国香港和德国遇到的那些印度人们，都无法原汁原味地代表这个国家。

那么到底谁才算是原汁原味？来到印度以后，我发现这个问题变得越发复杂。说得再坦诚些，我也早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陷入到了“单一故事”的无知和偏见之中，无法自拔。

“只有在我们想到她的时候，这个国家才会对我们产生意义，而即使在这样的时候，我们也只是她的一群远房子孙……印度存活在我的心灵中，是我的想象力驻留的地方。它并不是后来我在书本和地图上认识的真实的印度。”在“印度三部曲”之一的《幽暗国度》中，印裔作家V.S.奈保尔如是写道。如果对于一个远走他乡的本国游子尚且如此，那么对于我们这些外国人来说，有关印度的问题，无疑更加复杂。

在贾马尔清真寺的空地上，我认真地观察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们的长相、肤色、宗教信仰都不太一样，甚至是穿着的传统服饰，也有好几种。

而我们呢？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进门前，门口的工作人员为我们套上了裹腿的长衫，却并未像其他地方的清真寺一样，要求我们包住头发。

“为什么其他人不用穿？”我指了指同样前来参观的印度妇女，工作人员解释了半天，我没听懂。

是外国人的缘故吗？我疑惑地想。那来访者中，还有很多一看就是印度教、耆那教徒呢，为什么他们也不用穿？真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总之，穿着长衫笨拙前行的我们，在人群中显得很突兀，很多人盯着我们看了又看，还纷纷跑来合影，好像在惊讶地大喊：“天啊，快看，这里竟然有两个没有信仰的女人。

”

说起照相这事儿，印度人实在是太热爱了，如果当有外国人在场时，这种热爱则会立马催生出更大的热情。这一天之中，大家没完没了地邀请我们合影，而且一呼百应，着实让我们找到了一种做明星感觉，不知道我们将出现在多少人的facebook里。

通过聊天，我还认识了一位教印地文的老师，可惜除了合影之外，我们这两个同样教语言学科的人，无法交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