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靠近海

2018很棒，去过了冰岛和克罗地亚，让冬季更长，夏季更早。在亚得里亚海边，想起去年入冬时，和小皮晴聚在后海，边瑟瑟发抖，边感叹6月的欧罗巴镇是大自然的馈赠。

照例深夜出发，夜航西飞之际，正是世界杯开幕。

萨格勒布：一个无聊的城市

很寻常的行程，我们从萨格勒布开始，一路向南。

降落后辗转到老城已是下午，老城乏善可陈，饿到扑街前找到了全城排名第一的餐馆。这家Heritage是个主打本地食材的清新小店，上菜时会介绍这橄榄油来自哪里黑松露来自哪里底下的面包还是我们的秘密配方。都不是扎实大菜，有些类似tapas。

比较有趣的是一个半开放的街角教堂，借由老城起伏的地势和城墙形成了一个有庇护的切角，地图上显示这里叫“Stone Gate”；10天后返程又经过，看到众人聚集在此礼拜，才确认是个教堂。

老城中心的Jelačić总督广场架起了巨幕电视和舞台，正赶上一场球赛结束，输球的埃及小哥高举国旗，潇洒又落寞地离开。离开时又经过Heritage那边，开放的Park Zrinjevac和Park Josipa Jurja Strossmayera由绿地和街心花园组成，已经搭起舞台、帐篷和摊位，热闹即将上演，迎接晚上的世界杯比赛。

返程时去看失恋博物馆。没有想象中有意思。确实是不少故事，但故事的存在显出事主们过于执着，有些疯魔了——当然咯，不可否认执着才会有故事。

经博物馆馆员推荐，去了一家叫la štruk的店，吃当地特色食品strukli，类似派，芝士浓郁美味；店主更迷人，像Ben Whishaw。

离开老城，越靠近火车站（也是汽车站），就越显荒凉和工业化，小溪感叹连布加勒斯特都不如呵。去往十六湖的大巴给我们来了个下马威，我们紧赶慢赶还是迟到，结果大巴也迟到，半小时后才出发。

"Ben Whishaw"的清新小店

"

十六湖：朋友，你听说过九寨沟吗

十六湖不太适合非自驾玩耍。千挑万选才找到了附近Rastovača小镇上的住宿，距离十六湖一号门有1公里路。小镇门口和旅馆周围沙石泥泞，带着箱子连拖带拽，待旅馆伙计跑过花园来帮忙，忍不住感叹这已是奔波了一整天还多，终于“回家”。

Rastovača有点像巴伐利亚的田园，旅馆散落其间，都有小房子和大大的花园。八九点才天色将晚，远山淡影朦胧。湿润清新的空气里，脑中竟蹦出了“空山新雨后”，而山花开放，又比王维的韵致更清丽些。十六湖也确像个世外桃源，旅馆宁愿放着90年代JLO和小甜甜的MV，也不转当晚的世界杯比赛。

小旅馆提供丰盛的早餐（羊奶真是……不容错过），这对辛苦的十六湖的一天来说很重要。当然好在公园内也提供还不贵的餐食，而且大多开在视野开阔、绿草如茵处，惬意得很。

十六湖当然是好看的，只是我见过秋天的九寨沟，就曾经沧海难为水了，甚至连路都是九寨修得更好——小溪的血的教训是：要穿运动鞋啊。可能十六湖胜在多一些原生态吧，游客也相对少。不过后来在Split又遇到一对美国夫妇，表示十六湖虽美，但人多得在栈桥上步步停，那只能说我们运气好吧。反正全程内心os：欧美的朋友们听说过九寨沟吗？要不要了解下？

下午两三点，没有一点点防备地发现已经绕湖一圈，多出的时间跑回上湖区划船，以及最后在下湖区找十六湖定妆照拍摄点但未果，按你胃也算不留遗憾了。划小船嘛永远是开心得很，也菜得很。

旅馆前一晚的餐食差强人意，就跟着TA找了不远处另一家叫Katarina的民宿，惊喜在花园里用餐，并且在大雨倾盆前被会看天的胖店主赶了进去。在雨声中看两边的小情侣腻歪，嚼着超好吃的牛排，安然躲在茅草棚的保护下，大概就是最爱十六湖的时刻了。

待酒足饭饱，又是“空山新雨后”，回到旅馆发现第二天的大巴要在遥远的二号门上车，而旅馆帮手好心表示：明天我就是你们的司机，这大概是第二热爱这里的时刻。

然后呢，终于去海边了

Zadar：没有烦恼的城池

（对不起问二爷爷借个标题）

大巴在晨光中离开中北部郁郁葱葱的丘陵地带，穿山过桥，终于来到了来到了串珠成滩的沿海地带。Zadar无疑是Dalmatia的第一道馈赠，一下车，看海的心情与热浪一起袭来。

Zadar的大巴站离老城有个一两公里，为方便选在了车站附近住下。整座城都很靠近海，落定再出门，忍不住就先转去了海边。沿海店面都很粗放，门面和柜台是固定的，但朝向大海只是支起大棚，无窗，任海风吹拂。我们点了杯喝的坐下，面朝大海，想象对岸就是意大利——其实并不是，大概也是属于达尔马提亚的某个小岛。店里还放着前一晚比赛的重播，嗯这才是我们要的假期嘛——来南欧过夏天，看世界杯。

看黄色潜水艇出海了

城门口圣马可的雄狮和展开书本的图案告诉我们，这是个被威尼斯人和平收编的城市；然后他们留下了标志性的拱廊、尖顶、火焰哥特式的窗户、以及千年包浆的石板路。城市非常小，进城几百米就到主教堂广场，还被罗马广场遗迹环绕；主教堂钟楼关闭而登高未果，也罢，未必会有什么鸟瞰美景。不知不觉间海岸线更近了，从主教堂再往前几百米，就到了城市临海的最西北角，平缓宽广的阶梯伸向大海，坐下，就可以在亚德里亚海洗脚。

Zadar实在是宜人得很：景点不多新房子不少，但都采用白色石材，视觉上统一而显得典雅；建筑物松弛地散落在临海的平面上，恰如这城市不急不缓的氛围。这城市最有名的两个景点都在西北角的海边，也都与海有关，都由建筑师Nikola Bašić设计。“海风琴”（Sea Organ/Morske orgulje）是一组伸向大海的平缓阶梯，垂直截面挖出了洞眼，于是海潮就化作呼吸，吹奏这架巨大的海风琴。人们闲散地坐在“琴”上，下方传来的海乐声算不得悦耳，当然也不跳脱出来为主角，很人工，又全方位亲近大海。

从海风琴上起身，走到十几米外的“向太阳致敬”（Pozdrav suncu/Sun Salutation），腿上海水就已经晒干。那是个地面上的圆形玻璃组，直径二十多米。装置会在白天吸收太阳能，晚上放出五彩光线。不过并不觉得需要等到晚上目睹这人工光，其实夕阳下便是魔力时分，而现在大下午的只是倒映着蓝天。

克罗地亚同意大利西班牙一样，也是两点午饭。我们随手吃了家街边小店，随手点了碗松露烩饭（灰色的），结果松露像不要钱一样，两人分一碗都吃到满嘴馥郁打嗝也芬芳。黑松露产区诚不我欺，食材无疑又是一道达尔马提亚的馈赠。哦对了，但冰激凌不行。

为消磨这日落前的漫长下午，我们还找了另一个古迹环绕的小广场，痛饮冰可乐，看德国队输球。

开玩笑和小溪说我是没有日落运的，而她则总能看到很美的日落。这次沾光，终于在这达尔马提亚的第一站看到一场盛大的日落——我知道远远算不得最美，但于我而言已经很难得。夏日晴天，云彩旖旎，海平面一望无际，在眼跟前270度展开。和所有人一起喧哗，或者静候，只有日落，没有烦恼。

Split：骑马过海川

第二天启程前往Split。这回特地在老城中心地带挑了间airbnb，戴克里先宫的旧址上。后来参加当地city tour，了解到这块遗址又被十字形分为四块，而我们住的地方在以前是皇宫的储藏区域。房东Andrea即将临盆，她的先生Ivan就来打点一切，实诚可靠；厚厚石墙里的一室一厅也住得很舒适。

Split老城同样很小，出门走几步就到了曾经的权力中心——很难一言以蔽之这是个什么场所：戴克里先主持建造的Jupiter神庙如今是最热闹的广场，北侧是一家老牌咖啡馆，”统治“范围还超越了这一堵墙，他家在环绕广场的台阶摆上垫子，想要久坐一会儿，那也得付费喝一杯才好。广场西侧连接着一个穹顶小建筑，像个小型万神庙，天光会从顶部射入；小万神庙比目前的广场稍高半层（以前是等高的），据说每年戴克里先皇帝会计算好阳光射入的最佳时机，出现在那里，沐浴在天光下，从而在臣民面前塑造近乎于神的形象。同侧往下半层则是地宫，现在成为大巴扎一样的集市。神庙南侧是又一个穹顶建筑，原本是戴克里先皇帝的陵寝，后世则改制为基督教教堂，献给他曾迫害的圣徒Saint Dominus。

“小万神庙”已经破败，据说眼前所看到的墙体大多数是后来修复，且继续在修缮过程中。这个空落落的结构倒是带来了很好的声学效果，几次走过都有一组男声小合唱，穹顶下悠扬回荡。

这天午餐后逛过教堂、登高，绕城一圈，只到了正午。烈日好像会把时光拉长，又加剧疲劳，我们不得不回房休息。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旅行，在原本最有精力的下午三点呆在室内，帘子过滤掉一些酷暑，看窗外的风景，听鸽子盘旋飞过。和小溪开玩笑说，终于理解了南欧人为什么要在下午两点吃饭，后来自己也践行这把节奏，每天借着午餐避开日头。

很喜欢教堂塔楼的通透

作为一个古典罗马城市建立起来的Split，也有罗马式的层层叠叠与断壁残垣，行走其间趣味无穷。比如厚厚的城墙现在成了很多餐馆、商店和旅行社的店铺；有些饭店占到城墙二楼一小段，就是很好的景观位。这里最早的主干道也是东西向的decumanus与南北向的cardo，虽然现在的房屋布局与路网已经完全不同，可地面上还是可以看到这最初的十字，导游就指给我们看，最早的大块铺路石怎样穿过了现在的商铺，托起现在的服务中心和鞋店。

在东门，导游给我们解释了一处类似城墙“玄关”的地方，守城一方可以将外敌引到这内外两道城门之间的方格里，迅速将两侧门放下，这里就成了个手到擒来的“血池”或“肉池”（忘了到底叫什么）。而就在这里斜上方的二楼，竟然还藏着个迷你教堂，建在城墙内，据说还可以举办婚礼。

到Split的第三天已然无事可做，才参加了这个tour，随导游走街串巷，了解加多一层。团友都很可爱，一位和善的爱尔兰女士告诉我，每年她会有很多次和家人的旅行，也都会留出这一次是单独给自己的时光。一对已退休的加州夫妇会在经过住所的时候对看一眼说，oh home sweet home，也会在美景或好故事前快速轻吻一下；老爷爷常常自顾自拍照或琢磨什么而走远，老太太熟门熟路吐槽说leave him alone，也是可爱得不行。

老城外西面是一条叫Riva的滨海大道，也可算日落大道了。像前面说到的，城墙侧聚集了很多饭店——在旅游城市，这种位置的餐厅多半是美景与美食不可兼得，可此处却不错。暮色四合，游船返航，游人在老城墙下享用美食与海风，或是散步于日落大道上，留下错落流转的剪影，或是坐在岸边三两谈笑，听游艇们随海水涌动轻敲岸边。岸边与大道上不乏为跳岛游、大船游招揽生意的伙计，也不觉得恼人，倒是增添了些许商业的温度，热闹与安宁在Split的老墙下一唱一和。

喜欢看这里人们和古迹融为一体的日常

出海时一个圣光下的Split

Split最美好的记忆无疑是第二天出海。皮肤黝黑的老船长把快艇开得飞快，颠簸间有一丝恍惚，烈日下的大海看起来竟然是黑色的，而自己仿佛骑马过海川。

出海这件事真得在盛夏做，海风和飞驰的冷必须靠着烈日才好被中和。这一天暴晒后，头发吹成钢丝，皮肤晒黑了不止两个色号，却是过到现在最开心的体验：去看蓝洞，石头拱起洞穴，光从水面折射进洞，蓝光摇曳徘徊，美不胜收，身体很好的老爷爷们和小船并行，靠着非常简易的潜水镜+呼吸管就潜进了蓝洞；去看马蹄形的港湾，在不太深的海水里勉强实现了“在亚得里亚海游泳”；船长绑上一块木板，让我们悬浮在更深更清澈的水面上，看矫健的日韩游客纷纷跃入水中；或是面对一片更开阔的山水，看十来岁的少年玩着舢板。

如果考虑人的身体和海的关系，想起我们骑着快艇划过亚得里亚海，不用言语就体会到了渺小；而同时，又借着渺小体会了一半的自由——另一半，无法自在游泳的我大概暂时也体会不到了。

午饭时分被放在在Otok Marinkovac小岛，手机竟然提示我，它过热需要关机冷却。一整片沙滩都被一家餐厅包下，命名为Carpe Diem Beach，并且还在不断加建扩张。Carpe Diem在TA上评分很一般，但吃到的烤鱿鱼着实鲜嫩多汁，不知是饿了，还是克罗地亚菜怎么做都很合胃口。餐厅布置着餐桌、躺椅、还有更好遮阳的亭子，很原生态的样子；晚上这里还有演出，会变身为夜总会；人们或躺或坐，有各种形态和方式来享受阳光与海。

我想伊甸园大概就长这样了吧。

Hvar是岛屿群中比较大的一个，形成了完整的城镇。跳岛游的最后一站停在这里，我们径直爬到最高处的堡垒，脚下的城镇熙来攘往，不远处的蔚蓝大海也一样热闹，延伸至远方的莹莹闪光。

一天折腾与收拾过后，又回到最热闹的Jupiter广场，难熬的暑热已经被夜色驱散。教堂的灯火熄灭了，戴克里先的天光没有了，来自埃及的狮子和来自各国的彩色立柱们还在注视着我们，咖啡馆开始了演出，人们就着小小的下沉式广场旋转舞蹈，徜徉或发呆，我和小溪各买了冰激凌坐下吃着，终于有了理想的假期。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此行对德国Flix大巴印象很好，就因为克罗地亚当地大巴实在差。这一回，我们又没有等来从Split去杜布罗夫尼克的大巴——它在前一程抛锚在半路。大巴公司的员工在熙熙攘攘的车站人肉找到我们，一通折腾才终于上车。一路依旧沿着珍珠项链一般的海岸线缓行，美景原本会有夕阳加成，而现在只浸没在很深的暮色里。

最后一道阳光消失前，我们抵达了夹在南北达尔马提亚之间的波黑小城Neum。这一片的城镇面貌果然落拓了不少，海景也救不了。一进一出要收护照，然后就多了个坐车出入境的珍贵盖章；大巴停靠在超市前，那就采购些干粮，当是打卡波黑了吧。

待到天色全暗，我们终于抵达了君临。

君临夏至

杜布罗夫尼克，aka君临城，还是沿袭了克罗地亚一贯的小。老城大致呈五边形，高高的城墙环绕；南北向的主干道Ulica Stradun地势最低，东西两头翘起，非常陡峭。据房东说，这老城往西有一百五十多级台阶，往东有两百级。我们住在西边，到达时房东在城门口迎接，两手提起箱子就往上走，中途停下介绍间也不带放下的，结果当然是抵达后气喘吁吁。

住所很靠近海，但还是隔了几堵墙，并不得见。晚上完全远离了城中心的喧嚣，也没有大海的声音。清晨则扶墙拾级而下，走向热闹的中心。街道狭窄，总是在楼梯上看到与自然融合、层层叠叠的景象。

杜布罗夫尼克当然很美。第一个白天就是夏至日，陪小溪按图索骥君临巡礼。回来后才开始刷冰与火，就觉得亲切得不得了。途中常常撞上冰与火散装团，有导游带着介绍当下的位置在剧中发生了什么。其实不是很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参加这样的团，难道不是自己去寻找更有乐趣么？

到傍晚我们坐缆车到老城东面的山上，在山顶留恋很久，在观景台拍照，甚至爬到下面的野山，看日本妹子可爱，韩国妹子拍照可以花上1小时。最后在占据绝佳位置的餐厅喝上一杯，夏至日的晚霞正好，当是这一天的华彩收尾。

可这一天还远不止如此，下山回到城中心时，克罗地亚对阿根廷的小组赛已经开始。每个餐厅每个路口都挂着电视，人们的脚步都停下，驻足在每个闪烁的屏幕前。

进第一球的时候，我和小溪还在主街的商店采购第二天要用的泳衣，没期待这会是场多精彩的比赛。耳朵还是竖得尖尖的，关注着外头的动静，有几下声响伴随着后面的叹息，然后突然爆发出很大的欢呼，让你知道：一定是进球了。我们赶忙跑出商店找回放，每条窄巷每个广场都在雀跃，惊得群鸟从头顶呼啦啦飞过。

而这还只是开始，待采购完毕，比赛也到了下半场。我们走到主街西南的老集市广场，发现已经很难找到座位。有些奇怪，不同店铺人数有多少，有的电视机前就围满了人，连站着也很难看到空隙——很快发现，人群最密的电视机当然是转播最及时的，有的就晚了几秒，造成了人群和人群欢呼的时差，再加上几度回放，热闹就停不下来。

下半场两个进球离得很近。第二球时，克罗地亚人惊喜万分，谁都不会提前想到他们可以打赢伟大的阿根廷，并且灌进两球；到第三球时，欢呼不再那么强烈，却一波一波绵延，将喜悦推向比赛尾声，服务生和酒保都停下了工作，也站到电视机前，到终场哨响，我第一次看到了一个literally“欢乐的海洋”。

梅球王苦透苦透

我和小溪很快随人流挪到主街上的主教堂广场，刚才已经看到这里搭好舞台，想必也是为比赛挪后开始了。现在乐手和指挥都就位，指挥大人可爱地穿着克罗地亚队服，演奏两首后他开口，无外乎说今天是个伟大的日子让我们一起庆祝，类似的话。他停顿了下说：Now next it's the song for Dubrovnik。

冰与火的片首旋律倾泻而出。

伴随着乐声，人们好像很快就从获胜的欢庆中抽身出来，为了夏至日喜悦舞蹈，只有孩子们身披国旗，不断绕城欢呼。我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喜欢上克罗地亚的，第一道喜悦来临时他们狂欢庆祝，享受纯粹的快乐，然后很快又节制下来，节制里也没有刻意的隐忍，一种简单丝滑的快乐在城市上空飘扬。谦逊，大概是一周后世界杯将尽时对这个国家的印象——赢了阿根廷三球诶，假使这发生在英国人身上，不用想象都知道会演变成什么样。（对不起啊我真的挺烦英国。。。）

给君临留足了三天时间，离开时才意识到其实可以坐着公交去周边小城转悠。不过这样也好，第一次静静呆着，感受到了度假的氛围。三天里走遍了五边形城墙内的角角落落，看过它的清晨和黄昏，经历过烈日和暴雨，离开时才觉得心满意足。

第二天从黑水湾出发，划着皮划艇出海。风大浪急，没能按计划绕君临一圈。在停靠的山洞又可以爬到高处看海，这次是翡翠色的。尝试下水把头埋下，近岸处已经看到很多小鱼从眼前游过，游泳水平捉急，无法看到深水处更美的景象了。

这天找到了一家位于城东高处的餐厅，看着临海美景，吃掉半只多汁童子鸡，人生啊已不能满足更多。傍晚爬上城墙，绕城一周半。期间看著名的悬崖酒吧里，胆大的欧美人纷纷悬崖跳水；也遇上大雨，只好躲进很贵的城墙小酒馆；最后在日落时分，捧一杯冰激凌静静等候。6月的白昼实在太长，天还没有全暗时，冰激凌店就已经关门送客，无妨，好在这一天即使经过了大雨，也并没有美丽的晚霞。

前一晚看球的老集市广场到早上就真的成为集市，咖啡店和餐馆摊开桌椅为游人提供buffet早餐，农人也摆开摊位售卖鲜花水果，以及薰衣草香囊等旅游纪念品。一天中午我也在广场边啃掉了一整盘青口，如此新鲜以至于还缠着海草沙子，边吃边吐，接下去一年都不想碰青口了。

这个广场向西去是一个高台上的教堂，教堂很破败，但那高高的环抱式台阶可是瑟后游街的起点，也就是说她应该是走向老集市广场的。我们前去打卡时候还碰到两个同好男孩，一个低头往下走，一个在前面倒退着拍，同时自己配音：shame...shame...可以说非常可爱了。

画面尽头，就是Cersei开始游街的阶梯了

一个可爱的海洋博物馆

傍晚特地找了个喜欢的餐厅，在电视机前的位置坐下，准备看半场德国对瑞典。右手边先坐下了一对情侣，男的穿着德国球衣；一会儿前方又来了一个瑞典球衣男还长得像伊布；随后左手边坐了一对普通老cp，通过德国球衣和右边相认，跨过我们谈笑了一阵。比赛开始后，还发现电视机右侧还有一位瑞典球迷老奶奶，时不时和我们左边的德国爷爷对掐两句。

德国队表现糟透了，君临城最后的夜晚迷人，这些都一起留在了心里。

在德国队作为卫冕冠军小组赛出局的这届世界杯里，借着旅游认识了克罗地亚，一路惊喜，到最后决赛输掉，也已经让所有人满意。从此又多了一个有羁绊的国家，它治安良好，人们善良热情，海岸线风光旖旎又有很多活动可玩，城市面貌可爱，物价尚可，物产丰富，所以只要做熟稍加调味就很好吃，适合所有人度过一个无忧的假期。

在Split有一晚打车去城市西北角的海滩看日落，uber司机的叔叔陪同坐在副驾驶，给我们介绍司机是一位医学毕业生，刚开始利用这假期赚点零钱，好去度假，随后就要成为一位医生。他说这个国家政府还有很多问题，整体收入水平很低，不过医生就还不错；他们也期待着更多人来克罗地亚，好靠旅游业赚更多钱。他们流露出的平民的期许和快乐，希望他们可以更长久地享受到。这个三十年前还在经历轰炸和战乱的国家，可能最懂得平安喜乐的意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