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科书中的贫穷 ---柬埔寨的记忆

照出来可以美的如画，事实上却是一贫如洗。

在我去过的旅行中，柬埔寨是唯一一个让我近距离接触到贫穷的地方。不可否认，吴哥窟是美丽的，古旧的建筑保留着旧时的记忆，它记录着高棉人的智慧以及对于佛教尊敬和敬畏。但是，这里的贫穷就好似经济发展学的教科书中最完美的案例，让人充满了伤感和无奈。

从金边坐车去暹粒

路边的突突车

从机场出来，湿热的天气铺面而来，全身感觉粘糊糊的，身上的雪纺裙也变的不再透风，伴随着汗液直接贴在身上。热带季风气候，让这个地方常年的湿热，高温多雨。

按照常年温度记录来看，我来这里的时间应该不是最热的时候，3月份的天气，应该还没有到30度。

出海关一路并没有遇到刁难，一切非常顺利，唯一不同的是，我们被放出海关的时候，我们的护照还留在了海关。导游说，没事的，回来再拿。

我们提着行李，跟着导游就来到旅游大巴旁。这是一辆红白色印着有韩文的大巴，看大巴的年份，估计是上世界90年代的韩国大巴，不用说，这肯定是二手的。看着眼前的大巴，我就在想，我的行李该放在哪里呢？还没等我回过神，导游已经在说：“你们不用自己放行李，司机会帮你们放上去的。

”

这时一个卷头发，皮肤有些黑，穿着拖鞋，灰色T-shirt和短裤的矮小男人走了过来，默默无闻的将行李一件件的搬上车。虽然语言不通，但是看得出，他是一个谦卑的人。

上了车，我就更加确定这辆车是韩国九十年代的二手车。车座重新用布包裹过，地板重新安装过，座位与座位之间的狭窄过道，以及车窗上的胶纸的颜色都是上个世纪的样子。可以说是复古，但是也代表着另外的意思。

全部人上车后，导游开始介绍自己，她让我们叫她黄导，她是潮州人，但是她从小在柬埔寨长大。

她说，她的普通话说的不好，但是她并不是在学校学的，而是家里人教的，她还会说潮州话。她还说，她感谢她的父母，因为没有他们所在乎的传承，她恐怕没有很好的机会去学习中国文化。

黄导的普通话没有不好，不能说字正腔圆，但是谈话内容非常丰富。她一开口就已经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她首先解释的就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护照问题，所以我们的护照就这样放在海关那里了？小黄说，她给了些钱给海关，让他们暂时保留着，要不然，等签证，估计要等上个大半天，等到那时候开到暹粒就要大半夜了。

会影响之后大家的游玩的。虽然觉得难以理解，但是车都开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从金边到暹粒开车要整整六个小时。假如不是因为当时出游时间上的问题，我和我的父母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出游的。

修路的人

但是，或许正是因为这个方式，反而更加的清楚的看到了这里的贫穷。

其实，金边到暹粒只需要300公里，按照国内的速度和路况只需要3个小时就可以到达，而在这里却需要超过6个小时才能达到。这条的路况非常的不好，一路尘土飞杨，而我们的车也一直跟着这沙石路，一直颠簸不平。据黄导说，这路是中国帮忙建的，还没有完全的完工，所以还有些坑坑洼洼。她还说，柬埔寨是贫穷的，没有国际上的援助，这个国家只会更差。

的确，从金边出来后，高楼就彻底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就是，破旧的吊脚楼，芭蕉田。

偶尔，有小卡车或者三轮车在我们的巴士旁边开过，一看望去，他们的后备箱都站满了人。这些小卡车或者三轮车就像一辆移动的巴士。小黄说：“那些车，就是工人，学生，上下班的交通工具。他们从村里的一个个点将工人，学生接上，然后再把他们送到工厂，学校。虽然不是最好的交通工具，但是十分的实惠，他们也不用走很远的路去上班和上学。”话是这样说，但是看着那一辆辆车快速的从我们巴士旁边开过，不禁有些担心，假如遇上交通事故，翻车了，那可是几十条人命啊！但是，在这样一个平均年龄只有25岁的国家，生命该怎样去衡量呢？

下课的学生

“你们看右手边，那些红色的帐篷。

是有人在办婚礼。在柬埔寨，我们的婚礼要办上个三天三夜。第一天我们叫做入棚日，男家先去女方家里搭棚煮饭，然后再奏送郎曲，将男方送入女方家里。在柬埔寨，结婚不是送女而是送男，是不是有些母系社会的感觉？到了第二日，就是我们所谓的正日，这一天，新郎和新娘就要十字相合跪拜，这是一个仪式，短短的，这个完了，就是吃饭了，其实第一天是吃饭，第二天也是吃饭，到了第三天也是吃饭。第三天，我们叫拜堂日。早上的时候，我们会找一位老人，这算是一个在村里有着威望的老人，然后摆上祭品，跪拜祈福，最后两家的家长拿上红线缠绕在孩子的，相当于两家连心。

这里的婚姻太过于复杂了，所以我到了这个岁数还是单身。一般来说，柬埔寨有两件最贵的事，估计跟全世界都一样吧。一件是结婚，另外一件事葬礼。不管你有多么的穷，你还是要努力赚钱为这两件事，虽然听起来很不可以理解，但是这就是柬埔寨的文化。” 黄导说。这算是对于自己文化的理解，还是对于自己文化的无奈呢？

对于文化，我尽量理解。因为文化能发展到今天这个时代还继续保留下来，并非易事，一定要尽量尊重。但是，从经济意识角度来看，一个连饭都吃不饱的人，却想着追求面子，实在很难的完全理解。

假如，将那笔钱拿出来，是不是可以吃好一些？是不是可以让自己的孩子读书？是不是可以做些小生意改变如今的状况？但，凡事有着长远的历史以及文化背景的地方，那种祖宗传下来的习惯，要改变何止需要一朝一夕。

破旧的房子

开过婚礼现场，在这国道6号公路，我们在休息站做了短暂的停留。

从装潢看得出这是一个面对游客的休息站。在店里面逛的人都是游客，各式各样东南亚进口的零食，方便面和少部分的水果都在这里售卖。旁边有卖咖啡的，但是那价格不会比国内星巴克的便宜，而对于咖啡豆不需要进口的国家来说，看到这个价格，就知道店主所定为的客户群在哪里，这可能不会是一个回本的生意。店里，还放了些木雕，木质的碗筷和玩具，这是用当地檀木雕刻而成，有种特有的香气，沉稳当中有着一种椰子的味道，这种特有的亚热带味道，让人平静，愉悦。

司机们在路边乘凉

司机抽完一支烟后，就让我们上了车。这时天还有些光亮，只是已经接近黄昏了。橘红色的天和路边的芭蕉叶依旧给人一种炎热的错觉。我们车已经进入乡下，依旧离暹粒有很长的路。下课的学生骑着单车回家，白色的校服，蓝色的裙子或者裤子，脸上洋溢着笑容，青葱的岁月，非常的美好。

这些孩子的家庭应该还不错吧，因为他们的笑容单纯幸福，少了一份之前小卡车里面的那些人的愁容。只是，离金边越远，这边的房子看起来就更加的破旧，柬埔寨的吊脚楼，散落在万木丛中，木质的结构，总觉得有些摇摇欲坠。那些住在吊脚楼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呢？他们能吃的饱吗？

在餐厅工作的女孩儿

第二次停留的休息站，就破旧了许多，但是从结构和装潢来说，这里比村里其他的房屋要好的太多。

休息站有一个便利店和一家餐馆。餐馆门口有一个小卖店。小卖店有个小女孩在叫卖，小女孩个子矮小，瘦弱，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

“黄导，这里可以工作的法定年龄是多少岁啊？”看着那弱小的女孩，我不禁的想知道。

“15岁，但是有些孩子的家里贫穷。所以他们真正出来工作的年龄，没有知道。你是看到那个女孩吧？”黄导说。

我点了点头。

“她应该差不多15岁了，虽然她真的看起来很小。

不过她在这里的工作应该不错，她能说一点英文，她的工资还算不错的了。”黄导拍了拍我的肩膀。

看着她，总能让我想起，我阿姨的女儿。姐姐比我大三岁，生活在农村，家里以种柑桔为主。儿时，每年柑桔成熟，阿姨就会扛着两大筐的柑桔从村里来到我们市里的菜市场贩卖，有时候姐姐也会跟来。姐姐成绩很好，又是班长，所以来到时候，总能帮我补习一些数学题，然后我带着她看会儿电视，虽然不常见，但是每次来，大家都玩的开心。

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姐姐刚好初中升高中考试，以五分之差，失去了重点高中正常录取分数线，要进去就要交赞助费。那年气候不好，柑桔产量低下。一个农民家，她还有个弟弟，哪有那么多钱交赞助费？姐姐辍学了，随后八月就去了广东打工。后来，阿姨还是会过来卖柑桔，但是我再也没见过姐姐。许多年后，当妈妈和阿姨谈起姐姐，阿姨总会落泪，总觉得心中有些惋惜和后悔。那年，姐姐也只有十五岁。

休息完后，上了车，那时天已经完全黑。

路依旧颠簸。黄导说，还有两个小时就到暹粒。她说了她自己的故事。

她的祖父祖母来自于潮州，勤奋的华人，在哪里都可以生存的很好。红色高棉以前，家里生活很好，很多钱，住的很好，吃的也不错，只可惜那时候她也还没出生。等到她出生的时候，家里已经没落，钱已经贬值，祖母也因为钱的贬值生了一场大病长期卧床，在她不到六岁的时候，就过世了。父母很辛苦把她和弟弟拉扯长大，但是早早的还是离开了，如今就剩下她，他弟弟和他弟弟的孩子。

家里生活一般，但是还是很开心。她以前是老师，但是在这里做老师太难了，学生不容易教育，但是家长并不支持。许多孩子，早早的就辍学了，实在没有什么成就感。后来，随着中国投资者，中国游客开始多起来，自己就辞去学校的工作开始做导游。没想到一做导游，自己就爱上了。每天见着不一样的人，还周围跑来跑去，挺开心的。自己没有结婚，没什么原因，就是没遇上，如今大龄青年了，也就更加无所谓了。人生嘛，开心就好。

听着黄导说着自己的身世，我陷入沉思。

红色高棉那段，我知道的不多，唯独知道的就是这是一场惨无人道的大屠杀。比起鬼，人更加的可怕，因为人心难测，就算是在美好的愿望，也会被人的私欲所扭曲，以至于在实施的过程中出现偏差，最后愿望变成灾难，无法挽救。是因为这样，柬埔寨本身的贫穷雪上加霜？而受伤害的始终是平民百姓。

当灯光慢慢开始亮起的时候，我们就到暹粒了。比起开车所经过的村落，暹粒看起来好了很多，但是依旧，贫穷就在那不远处。

夜晚的暹粒

那渴望的眼神

住的酒店是80年代风格的酒店，木雕假树所营造出来的富贵，总显得特别的廉价，不过干净就好。

一觉睡到天亮，6个小时的车程的确消耗不少体力。早上的空气有些潮湿，天有些模糊，有种要下雨的感觉。伞我是预备好的了，但是是否会有雨，那都是天公决定的。

今天的行程很简单，洞里萨湖为主，剩下的就是去博物馆看看吴哥的历史以及市中心走走看看而已。

洞里萨湖洞去的时间是早上，黄导说，这天怕是要下雨，先去这个景点，一下雨这个景点可能就去不了了，更别说什么日落了。

我们的巴士一开出马路，我就被这路上来来回回的摩托车大军所惊讶，想起以前小时候看到北京的海报就是自行车大军，而这里那自行车大军是完完全全的被摩托车所取代。

出门的时候是高峰期，交通随着摩托车的穿梭显的每什么规章。这也没什么，每个国家发展都需要一个过程。我们的司机技术还算不错，除了路面出现坑坑洼洼时，偶尔出现的颠簸，一切都还算是平稳。只是看着两边的屋子，心里倒是开始觉得难受。有些房屋还是不错的，砖瓦墙壁的颜色，可以看得出这家人的家庭环境还是不错。但是，有些屋子的状况，实在令人堪忧，有铁皮的，有木头的，还有用类似芭蕉叶的叶子的，不敢想象大风一吹会是什么样的，更加不敢想象下雨时里面会是一个怎样的情况。

黄导说，这里生活在贫穷线以下的人特别多。

贫民窟

照片里的洞里萨湖特别美，鱼米之乡的感觉。落日一照，有种夕阳西下的美好。那是照片，是为了旅游业而特地拍摄出来的美好景象。事实是，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水上贫民窟。从到达那一刻起，我的心就沉了下去，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

这里是我所见过的，最贫穷，生活条件最差的地方。这里就是一个完美的经济发展学事例，这里的贫穷足以让你窒息的看不到希望。

洞里萨湖

洞里萨湖的水是黄色的。这种黄色究竟是因为雨后的泥巴所产生的，还是因为污染，我不得而知。但是，那种颜色足以告诉我，这里的水质非常的差，除了本来所产生恶臭，还有许多的病菌。

黄导说，这里的人民所喝的水便是这湖里的水，而吃的鱼也是这里所产的本地鱼。这片湖是柬埔寨人民的母亲湖。

鱼煮熟了，也就还好。但是这水质，让我无法想象怎么可以用来做饮用水。联合国某一篇关于贫穷的文章曾写道，不安全的水和子弹一样致命。平均而言，冲突中15岁以下儿童死于不安全水和卫生设施相关的疾病的可能性比死于直接暴力的可能性高于三倍。对年幼儿童来说，情况更糟。五岁以下儿童死于与不安全的水和卫生设施相关的疾病的可能性是死于直接暴力的儿童的20倍以上。

所以说，看着这湖里的水，我看不到希望，我只看到了死亡。

生活在船边的孩子们

黄导让我们上了所谓的旅游船。这是一艘像是自己焊接而成铁皮船。铁皮船的拥有者是住在洞里萨湖的本地人。开船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看起来二十出头，而过来帮忙的是他们七岁的儿子。

那女人手里还抱着一个年幼的孩子。这个七岁孩子，伸手将我们扶到船上，然后安排好我们的座位，黄导说，等下他还会过来给我按摩，然后赚取一点小费，在这里所赚的钱，将是他之后学费。这是一个漂亮的孩子，五官轮廓都是帅气的，但是那深邃的眼神看得出早已超过了他的年龄，而身上的二手T-shirt显得非常的大，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笑容，只有疲惫，我不知道这是这天他照顾的第几艘船，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他并愿意做接待这件事。

想起他的眼神，我的心依然有着心疼的感觉。

船伴着马达的声音开始一点点往里开。小男孩开始帮人按摩。看得出他是多么的不愿意。团里有些叔叔阿姨，看着小男孩，感觉有些伤心，所以没让他按就直接将钱给了小男孩，但是小男孩还是接过了钱，还是马马虎虎按了按。小男孩跟我按的时候，我用英文跟他说：“That is OK，you don’t have to give me a massage, instead, let’s take a photo.” 他看了看我，然后看了看我手里的相机，点了点头。

我没有让他走的很快，我问了他，今年几岁，去读书吗？喜欢读书吗？他说，他七岁，喜欢读书。下午还要去上课，不过自己有些累了。我说，一切都会好的，Good luck。他朝我笑了笑，又去帮其他人按摩。团里，有些人并没有很友善，在男孩按摩完后，并没有想给钱。小男孩，看起来着急了，虽然没有发脾气，但是看的出并不开心。其实换成人民币，不到五元，何必要和一孩子计较呢？

“来，你把这钱拿着。”就在这时，一个阿姨拿出一个红包给了孩子。

孩子打开看了看，吓到了，走到阿姨的面前。指了指阿姨，又指了指自己。像是在问：“是给我的吗？”阿姨说：“拿着吧，真的帮不了什么。”

那一刻，我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无法知道这孩子在想些什么，可以有什么样的生活可以期待？他的天地就是现在他所看到一切，而他的未来就可能和他的父母一样。他的父母年少有了他，书读的也少，也没有离开过这里。他，是不是也会像他的父母一样呢？开着小船，抱着孩子，看着这片湖，日复一日，直到终老。

迷茫的眼神。

黄导说，我们会在湖上最好的咖啡厅坐坐。大家可以在这里感受下洞里萨湖的的美景。哦，对了，你们看右手边，那间最好的房子就是这里的学校，是慈善组织捐献的，下午开课。还有一间学校，和这间差不多大，也在附近。到了下午，孩子们就会坐着船去上课了。

这里因为孩子要工作的关系，他们只有在下午上课。

下午上课？午饭后，饭气攻心，还有心去上课吗？这种规定谁定的的啊？没有知识，就没有未来，也不改变本身的贫穷，反而只会让自己陷入一种困境，郁郁寡欢，直到生命的结束。

湖上的咖啡店，是一艘用旧橡皮搭建起来的船。从装潢以及工作的人员来看，这里已经是洞里萨湖最好的房子了。我们的船停好，小男孩牵着我们的手，把我们拉上咖啡店。我们上了咖啡店，他也走到一边，看到他的好朋友，便开心的走到一边去玩了。

这时的他，就是一个七岁的孩子，在一边打打闹闹。

在船上休息的孩子们。

与其说这里是咖啡店，倒不如说是杂货店。什么都有卖，还有个关着鳄鱼的小型动物园。但是这里的东西又有谁会去买呢？最重要的还是来这里上厕所吧？水上的厕所，排泄物将去到哪里呢？带着疑问，我去问了黄导。

黄导说：“厕所里有一条管道，将排泄物冲到湖里去。”她说完，我无话可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哪里都可以随遇而安的猫。

瘦的只剩皮包骨的猴子。

也是应景，竟然下起雨来了。船有些晃动，但是还算坚固。倒是，那些住在小船屋里的人们，不知道他们怎样呢？

从咖啡店出来，我们再次上了船。小男孩也回了船，没有工作后，他像个猴子一样，来回爬动。有时候，会跑到我的附近，过来看看我的相机，眼神充满了新奇。

洞里沙湖的渔船之家

假如洪水来了，这些家还在吗？

黄导说，其实住在洞里萨湖的，大多都是越南人，不是高棉人，他们是柬埔寨最穷的人。

他们随着战争过了柬埔寨，但是战争过后，却永远都回不去了。那些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的吊脚楼，便是他们很多人的家，而这些拥有吊脚楼的人比起那些生活在水上的人有好了很多。只要努力，还是可以养家糊口，就像帮我们开船的船夫那样。我看着身边的这个小男孩，想起了那时网络上那个会说9种语言的柬埔寨小男孩，突然觉得那个小男孩是如此的幸运，因为我身边的这个小男孩，最好的未来可能就像他父亲一样，看着这片湖，生活在这里，然后结婚生子。

船到岸时，小男孩跳下去拉住麻绳，将船固定在岸边。

光着屁股的孩子。孩子，你知道，这世上有些很可怕的人吗？

我们下了船，也不知道是谁发现了一个在那里洗澡的小男孩。团友们一窝蜂的都走了过去拍照，我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幕，心疼。穷的孩子，连自己的隐私都没有。

当团友照完相，洗澡的小男孩伸出了又瘦又黑的手，他在要钱。柬埔寨是恋童癖的天堂，这里的孩子的价钱就如口香糖一样的廉价，有些孩子是被自己的父母卖出去的，因为没有钱，而他们愿意做也是因为贫穷，但最可恨的还是那些对孩子伸出魔手的大人们。孩子本应是天使，但是贫穷却只能让他们成为魔鬼的奴隶。

离开洞里萨湖，我已经没有什么心在继续今天的旅程。浑浑噩噩的混到晚上晚餐，虽然是自助餐，但是还是觉得没有什么胃口。

倒是，吃完饭回酒店时的一幕，我想我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餐馆出来后是条内街，听黄导说，往前走20分钟左右就有一个贫民窟，所以大家从餐馆出来要小心。我是我妈妈一起从餐馆出来的，餐馆里巴士也不过两分钟的距离。走出餐馆，就有一个没有穿衣服的小男孩跑到我妈妈面前，伸出了手。我妈妈摇了摇头，说了一句No，妈妈身上没有瑞尔，钱在我身上，自然也施舍不了。但是，就在这时小男孩，发了疯，用英文很大声说：“I am going to Kill you. ”母亲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他面部的狰狞。

母亲的确是又被吓到。但是，这时，同团里的一个男生走了过来，小男孩看到那男生就走开了。我问妈妈，你还好吗？妈妈说，没事，小孩子可能太饿了。其实我在想，同样的问题。我相信在某种程度上，母亲是理解的，因为她曾生活在吃树皮的年代。贫穷不可能被美化，也不只是联合国定义下的1.9美元一天，贫穷就是实实在在没有饭吃，没有未来，人间地狱。

站在冰棒推车旁的孩子。

她是不是在想，今晚她能吃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