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一切故事的开始或结束

字号+作者:铁路小可爱 来源: 2020-03-05 16:11 我要评论() 收藏成功收藏本文

在瓦拉纳西,有两种特殊的职业:推轮椅的人和卖水罐的人,他们看上去总是很忙碌。瓦拉纳西是著名的“印度教”圣地,信奉印度教的人们相信,凡在这里死亡并火化'...

在瓦拉纳西,有两种特殊的职业:推轮椅的人和卖水罐的人,他们看上去总是很忙碌。

瓦拉纳西是著名的“印度教”圣地,信奉印度教的人们相信,凡在这里死亡并火化的人,均可免受轮回之苦,直接升入天堂。因此,每一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尤其是老人,他们急匆匆地赶到这里,以便从容地完成自己生命的仪式。

每一天、成千上万,急匆匆、从容。听上去很不可思议吧?然而这正是我在瓦拉纳西所感受到的,一种支配和解释一切的神秘力量——信仰的力量。

沿步行街一路向前,拨开熙攘的人群,避开踱步的神牛,绕过慵懒的土狗,留神路边摊滚烫热油……历尽曲折过后,梅朵河坛就到了。然而太多的老人实在是太老了,他们虚弱地倚靠在路边,像一本书页泛黄的旧书,正被岁月的风快速翻动。他们风烛残年、神情凄惶,瘦瘦的四肢从破碎的布片中伸展出来,显得摇摇欲坠。于是推轮椅的职业应运而生,他们负责帮那些走不动的老人们“走”完这最后一公里,来到恒河岸边,完成最后的心愿。

至于那些卖水罐的人呢?人们从他们那里买走各种规格的塑料水罐,掬起恒河水,带回故乡。

恒河,这里是很多故事的结束,也很多故事的开始,而时间的白色翅膀飞过。梅朵河坛主要用于祭祀,在瓦拉纳西,像这样的河坛还有很多很多。晚上六点整,夜祭准时开始,放眼望去,河岸上高低错落的,满满当当全是人。凡是能站得住脚的地方,人头便在攒动,人群如上涨的潮水般,汹涌地灌满了每一处角落。河面上呢,也早有船夫泊满了船,他们将船只首尾相接,这样便又有了水上看台。

想来“门泊东吴万里船”和“舳舻千里”也不过是如此的盛景吧,真是蔚为壮观!

我们坐在船上,位置刚好正对着祭坛,凭着我的远视眼和相机的变焦,可以清晰地看清每一张祭司的脸。然而夜祭却实在冗长,流程又颇为繁琐,先是为单独花了钱的信徒举行私人仪式,祭祀带领他们面向恒河站立,然后不断地念经、摇铃、焚香、唱诵,又将盛满了各种贡品的托盘在面前绕了几绕,默默祈祷,最后还放了河灯。私人的仪式完毕,才是集体的。

祭祀依次拿出点燃的香、海螺、铜铃、法灯、孔雀羽毛、牦牛尾巴等法器,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祭祀,这也就意味着,每一个同样的动作都做了四次,最后还向空中洒了花瓣和牛奶。

全程都伴随着震彻夜空的摇铃声和悠深辽远的诵经声,很是壮观,然而很快我就失了兴致,开始默默地观察起身边的人来。现场的信众早都沸腾了!他们或不约而同地齐声唱诵,或一道虔诚地祈祷,还有人将满载着花瓣和颜料的灯盏各自点亮,缓缓地推入水中。

天早就黑透了,然而每个人的脸上,都映满了光彩。

有人端着祭祀刚刚用完的法器在人群中穿梭,不断从一艘船的船舷,跳到另一艘船的甲板。人们纷纷用右手在火苗上方压一下,然后轻轻拍一下自己的额头和胸口。我也模仿着他们的样子比划了一下,结果端着法器的人却站着不走了,胳膊一伸,等着我掏钱。

“当啷”。几枚硬币滑落在灯座的托盘里,发出清脆的声响,祭祀们的摇铃也扔在继续,我又看了半天,似乎只有非教徒才需要这样做。

“婆罗门啊,他们就是传说中的婆罗门。”我又朝台上的祭祀们望了望,少年时读书的渺远记忆迅速向我靠拢。历史课本的插图里,婆罗门是湿婆的头,首陀罗是湿婆的脚,而整个种姓制度,其实是入侵的雅利安人为了方便统治当地的达罗毗人设计的。而现在呢,现在所有曾经需要强记的知识蹦跳到了我面前,上演着别开生面的夜祭。

恒河,这里是很多故事的结束,也很多故事的开始,而时间的白色翅膀飞过。

就这样,我们坐在船上看完了恒河夜祭,这倒又让我惦念起鲁迅先生《社戏》来。

“真的,一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有看到那夜似的人群——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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