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一人行：我是我自己[III]-集通铁路

东京有八百万个故事，有八百万种生活方式和他们对应的孤独。

东京系列首发于公号：就叫五月。
——你不属于任何小团体，是自由的，是一扇打开的窗，接受和交换着来自不同城市的故事。
——东京人口远不止八百万，但套用这个顺口的数字，还是可以说：东京有八百万个故事，有八百万种生活方式和他们对应的孤独。
——他们的字典里，似乎没有“怕麻烦”三个字，只有“帮你多考虑一点”。
05 不止八百万种孤独
by Keagan Henman on Unsplash
我在平平无奇一个优衣库逛了大半个下午，拿着购物篮再次来到试衣间时，门口叠衣服的小哥冲我一笑，露出可爱的虎牙。
我也冲他笑笑，又是我。
脱鞋进试衣间，是我在日本观察到的试衣间文化。
头一回在百货公司想试衣，差点一脚踏进试衣间。女店员赶忙半鞠躬，慌张地解释说需脱鞋进入。
我赶紧缩回脚，一连串地抱歉。脱了鞋进去，发现里面铺了柔软的毛毡地面，如果刚才冒失穿鞋进来，那可真是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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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去优衣库时，就将习得的规矩很自然地用上了。店员也会及时地在每位顾客出试衣间之后，清理试衣间地面的灰尘或头发，以保证下位顾客使用前地面仍旧干净。
但不是所有游客都了解这份习惯。试衣过程中，听见女店员提醒某间试衣间的乘客，麻烦她们脱鞋进入。是在日本很难得听到的非常流利又没有口音的英语。
里头的人没留意到是在对她们说话，女店员提高音量再次重复，很明显，这次的语气里透露着无奈与不耐。直到这时，里头的人才有些仓惶地出来说抱歉，然后脱鞋。
试完两三轮，我拎了一篮子给自己和家人买的衣服去收银台结账。
排在前面的也是中国游客，收银的印度小哥动作麻利地扫码叠衣，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反复说了两次passport，然后终于轮到我了。
小哥扫了我的护照，表情莫名生动起来，一边叠着我买的衣服，一边又抬头很自然地和我聊起来。
我倒是有点惊讶和意外，为什么会突然和我聊天？他怎么又能确定我会说英文？
不过这就是一人行有趣的地方，你不属于任何小团体，是自由的，是一扇打开的窗，接受和交换着来自不同城市的故事。
我和他简单聊了起来。买完单，互道再见 and have a nice day .
回头再看时，他又恢复了先前单一的表情。
东京的餐厅商场，都能见到很多外国服务生。我会被日式餐厅外国服务生的流利日语给惊到，也会对主动寻求聊天的工作人员感到小小意外。
他们动作麻利，他们熟悉流程，他们会说日语，他们面容疲惫，他们好像有些孤独。
让我想起《春娇与志明》里，那个操着一口流利粤语的印度外卖仔，和春娇志明还有一班烟友在后巷的吸烟点，吃着从食客的外卖里偷出来的披萨。
以及那些在香港街头搬着货物，在机场干着行李搬运工的南亚裔们。
复写这篇文章之前，刚看完《八百万种死法》。书名有些凄厉，纽约有八百万个故事，有八百万种死法。
尽管东京人口远不止八百万，但套用这个顺口的数字，还是可以说：东京有八百万个故事，有八百万种生活方式和他们对应的孤独。
这里不是他们的故乡，他们也不是西装革履的咖啡精英。他们属于东京的几百万分之一，但也许，东京还未曾真正属于过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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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 帮你多考虑一点
去日本之前就听了不少满分服务业的事例，亲自体验到还是会感叹“哇，果真是态度好到让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满分服务！”
在东京商场试鞋，女店员先是拿来专门试穿鞋子的一次性隐形袜子，跟着取来合适的尺码和颜色，跪在地上帮我试穿。
以中国人的文化习惯，实在是对如此大礼感到万分不好意思。我只能一个劲地说谢谢，女店员脸上的笑意无限绽开，就快满地要溢出脸庞了。
我走到镜子前端量效果，她在我身后隔着一定距离，依旧是笑意盈盈地。用日语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猜测是好看合适之类的。
结账的时候，男店员问我是否需要盒子？我想了一下，虽然盒子体积比较大，但为了保持形状，还是说Yes。
对方把鞋子里外介绍了一下如何保养，最后又耐心细致地帮我包装好。
去日本前，我特意带上了我妈那只没带两次便不走了的手表。在此之前，我先去了南京路上的钟表行。里头的师傅戴上眼镜研究了一下，随后拿出一张检测收费表，指指上头的价格，要检测了才知道什么毛病，我现在看不出来。上面是价格，你看看要不要修吧。
被检修费惊到以后，我决定拿去日本专柜碰碰运气，看能不能修好。
和柜台的日本店员简单描述了下问题，店员拿着手表仔细看了一下，然后礼貌地让我“桥豆麻袋”，转身取出小工具，一边调整一边告诉我手表运转的原理。
日式英语听得我迷迷糊糊的，对专业的东西又不甚明白，我只能按我的理解复述一次。男店员认真地思索着，偏着头觉得交流实在困难，遂叫来了一位中国店员。
我终于完全听懂了原理，这才恍然大悟。
原以为会被要求出示购买凭证，或者收取检查费修理费之类的，但两位店员全程都没有提过。
怕我回国之后遇到类似情况忘记如何复原，店员又取来了一本带中文的说明书，在相应页贴上指示贴，又送了我一把小工具。
by Agê Barros on Unsplash
在日本一周，类似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他们的字典里，似乎没有“怕麻烦”三个字，只有“帮你多考虑一点”。
东京系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