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导演大卫·林奇的自传《梦室》中文版出版。这本书一经面世,就在豆瓣获得9.9的高分。
没有人质疑这样的高分是否带有粉丝滤镜——因为看过大卫·林奇电影的人,很难不带有粉丝滤镜。
这个谜一样的美国非主流导演,创造了一部又一部令人为之疯狂的电影。 也许你并不熟悉大卫·林奇,但如果你是悬疑惊悚片爱好者,一定对《穆赫兰道》的大名不陌生。这部被称为“90%的影迷都没看懂”、“最烧脑”的电影,就出自大卫·林奇之手。 因此,要了解他的电影理念和拍摄风格,我们不如从这部《穆赫兰道》说起。
01无数影迷大呼“看不懂”的烧脑神片
影片一开始就是一场车祸,一个叫瑞塔的黑发女人是唯一的幸存者。
诡异的是,她似乎完全没有被车祸影响,美丽整洁地走出汽车,走到好莱坞著名的Sunset Blvd日落大道上。
很久以后,她的前额淌下鲜血,这为她后来的失忆做了铺垫。
镜头一转,来到一个金发女孩这里。她叫贝蒂,笑容灿烂,正充满梦想准备加入好莱坞
在好莱坞,她有了一系列光怪陆离的奇遇,不仅受到所有人宠爱,还勇敢地保护了片头失忆的黑发女子瑞塔。
然而一切并没有这么顺利。在电影中,有着两个核心道具——一把宝蓝色的钥匙,以及最后发现的宝蓝色盒子。当钥匙准确地插入了盒子的钥匙孔扭开它,主人公似乎跌落到这个盒子里面——我们来到了第二个故事。
在第二个故事中,同一个金发女主角出现了,这次她叫黛安。
她还有着一个女友——也就是第一个故事中的黑发女子,在这里她叫卡米拉。
但和第一个故事完全不同的是,在第二个故事里,戴安是一个相当失意的好莱坞梦境的醒来者,她在一系列的竞争当中落败,真正的胜出者是卡米拉。
在第二个故事当中,戴安的情感也遭遇了危机。
她甚至连卡米拉的备胎同性恋人的位置也完全丧失,和卡米拉眉来眼去的是导演亚当。
同时,第一个故事中向戴安慷慨地出借豪宅、并不时提供帮助的姨父姨母,在第二个故事中却早已离世。
你也许会隐约感觉到,这两个故事是现实与梦境的关系。
但具体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则留给了观众很大的解读空间。
如果第一个故事是梦想的话,那么第二个故事就是现实。在第二个故事的现实参照之下,第一个故事是真正的美梦;而如果把第一个故事当作现实,而第二个故事是掉进盒子里的梦的话,那么就是十足的梦魇。
这正是梦的两种基本形式,如何去解读它,取决于观众如何理解现实与梦想。
02 他的电影,一场醒不来的梦
梦是什么?在弗洛伊德看来,梦是愿望的达成。
《穆赫兰道》,这部被影迷称为“最烧脑”的电影,其实无外乎是一个关于梦的电影,一个在最浅表的层面上使用了弗洛伊德梦的理论的电影。在梦中我们并不是独一无二的,我们是置身多处的主体,我们是观看者,我们是被观看者,我们是行动者,我们也是行动的对象。
就像在第一个故事中,黛安化身善良的、成功的、美丽的、迷人的、仗义的贝蒂。同时她也在某种程度上把自己投射到失意的、弱小的、需要被保护并且得到了保护的瑞塔身上。
所以最后跌落到了那个黑洞当中的是瑞塔,是贝蒂,也是黛安。
在梦中我们才能梦想成真,而在现实当中,我们却遭到永远的、不断的挫败。
配合梦一样错综复杂叙事的,是超现实的镜头。
作为一个高度风格化的特征,大卫·林奇非常擅长通过破坏好莱坞的原语法来使用特写镜头,以及特写镜头当中的无理据组接,以形成一种怪诞和梦魇感。
比如在《穆赫兰道》中,那个推向蓝盒子黑洞深处的场景。
他想表达的含义是:进入不可能的内部,进入身体的内部,进入灵魂的内部,进入生命的内部去窥视其中的秘密。
大卫·林奇擅长造梦,但他的梦似乎没有尽头,或者说,现实的残忍似乎也是没有尽头的。他向我们承诺一个关于“噩梦醒来是早晨”的期待,却让我们不断地在梦中翻滚,受到吸引、惊吓、震动,同时又让我们不能自已地去追踪着它,跟随着它。
而那样的一个推开大门、迎接黎明的时刻,却永远不到来。
《穆赫兰道》也许是影史上一个“另类”,但它却不是大卫·林奇作品中的另类。
大卫·林奇出手便不凡。在长片处女作《橡皮头》中,他就构筑了一个充满扭曲病态人物关系的故事。亨利·斯班瑟初次拜访女友家,目睹到了一个怪异扭曲的家庭——霸道的母亲、无能的父亲、植物人似的祖母以及笨拙的女儿。
他被迫与女友结婚,于是一夜之间,亨利又成为一个畸形儿的父亲。相貌丑陋恶心的婴儿让亨利异常恐惧焦虑。新婚妻子半夜出逃,让他逐渐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
电影《蓝丝绒》则讲述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年轻大学生,在回家看望患病父亲的途中发现了一只被砍下的耳朵,这只残耳引发了一起性虐待案件的故事。
在这部影片中,大卫·林奇进一步将黑色电影的阴暗、诡异、妖艳元素运用到极致,影片中恶人弗兰克堪称影史前十反派角色之一。
他也凭借这部电影,在《象人》后再获奥斯卡提名。
03一天喝20杯咖啡的导演,才是好歌手
《穆赫兰道》上映之后,无数记者追问大卫·林奇说: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这故事是不是这样的,或者那样的。
而大卫·林奇一律拒绝回答,他的答复非常具有大卫·林奇特色:“你们都被好莱坞惯坏了,所以动点脑子去看电影吧。”
从各种意义上,大卫·林奇都是个“另类”。
他是个“从3岁开始喝咖啡、每天二十杯以上”的重度咖啡患者,声称“咖啡就是我艺术生活的一部分”。
这话还真不假——在他导演的系列电影《双峰》里,角色们就每天一杯接一杯地喝咖啡。
他还有着独一无二的声线,曾为《克里夫兰秀》中的Gus配音。这个年逾百岁的酒保角色,在房间里放满了血腥藏品,还用人肉做三明治,和大卫·林奇的风格十分契合。
在这些可爱的小特点之外,大卫·林奇还是个真正的跨界天才。他不仅仅编导制合一,他还可以是自己影片的摄影、自己影片的剪辑师、自己影片的特效设计者,同时,他还是音响设计者、歌词作者、画家、演奏者……
在64岁的时候,时不时玩音乐的大卫·林奇终于出正儿八经出了两首个人单曲——一首叫“Good Day To Day”,另一首叫“I Know”。
后来,他又断断续续出了不少专辑,据影迷(歌迷)评价,他的音乐和他的电影一样诡异多变。
他也凭借这部电影,在《象人》后再获奥斯卡提名。在接受采访时,他说:“音乐是电影重要的一部分,是电影引导我走向更多元的艺术。”
以上部分观点出自北京大学特聘教授戴锦华。关于大卫·林奇这位鬼才导演,还有太多的未解之谜。
在豆瓣时间的专栏《52倍人生——戴锦华大师电影课》中,北大最受欢迎的电影老师将为你讲解大卫·林奇的电影理论,剖析他的镜头艺术,分享他的生平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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